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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名相輩出,無法富國強兵的原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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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名相輩出,無法富國強兵的原因是什麼?下面小編爲大家帶來詳細的文章介紹。

常言道“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但在實際中我們會發現:畢竟在大多數情況下,拿主意的人越多、越辦不成事。在涉及到治國理政這種對口業務方面,也許100個臭皮匠也頂不上一個諸葛亮;這100個人如果安分守己倒也罷了,如果一個個對諸葛丞相指手畫腳,那估計啥正事都辦不成,蜀漢政權撐不了多久。

而北宋朝廷,天生就帶有這種“拆臺”特徵。這個王朝,解決了橫行一百多年的軍閥,卻也造就了一羣“文閥”。最終出現了這樣一種怪象:名相確實很多,但制約、拆臺的人更多。

北宋名相輩出,無法富國強兵的原因是什麼?

作爲終結了五代十國亂世的大一統王朝(接近這個概念),北宋經歷了一番大刀闊斧的改革後,基本上消除了藩鎮割據的基因,讓分裂許久的華夏大地再次凝結成一體。

但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宋朝的許多政策都利弊共存,尤其是堪稱立國之本的重文輕武(或者說“抑武”)。

爲了根除中唐以來節度使擁兵自立、尾大不掉的惡循環,趙匡胤的思路是騰籠換鳥——用文人取代“軍閥”。

比如在地方層面,他把以往歸於節度使的行政、財政權力,有步驟地轉移到以文人充當的州縣官員身上,以往呼風喚雨、威風八面的職業武將,逐漸有虛名、無實權,身份尷尬;同時,軍人待遇較差,地方廂兵的的糧餉壓根不夠養家,中央禁軍也只是勉強餬口而已。

與之相對應的,則是對文人近乎誇張的優待。

北宋的科舉制度沿襲自唐朝,但在錄取規模上卻是唐朝的數倍,其出發點就是爲了吸引更多的社會精英選擇抓起筆桿子(而不是武器)。

此外,當初唐朝的進士想要當官,還得經過吏部的定期考選,並且“吏部之選,十不及一”,率取率堪比如今的公務員考試;而宋朝的進士,一旦獲得功名就能當官,運氣好的能官至通判,差一點的也能當個知縣。

並且,爲了體現對文人的優待,宋朝還有其他形形色色的規矩,比如:

規定宗室不得參加科舉,把機會讓給尋常人;

宋朝官員基本是文人,而那時的“官戶”享有免役、免稅等諸多特權,中高級官員的後代甚至可以不經過科舉、直接入仕,這就是“任子”。一般來說,五六品的官員每三年就有一次安排“任子”的機會,每次的名額視級別在1-6人之間,可謂是典型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更有甚者,趙匡胤還在各地設立“公使庫”,主要任務是以公款招待路過的士大夫;當然了,更爲人津津樂道的,當屬他立下家法:“誓不殺大臣及言事官。”據稱,後來的每位宋朝皇帝登基之前,必須鄭重地閱讀併發誓遵守這一家規。

與這種身份優待相匹配,宋朝在立國之初,就沒有像絕大多數大一統王朝那樣進行土地重新分配、打擊兼併;相反,他們對五代十國以來日益嚴峻的豪強兼併現象熟視無睹、聽之任之,畢竟宋朝的建立是來自軍事政變,而非通過推翻舊地主集團。他們不僅與現有豪強結盟,而且在優待文人的過程中,不斷培育出新的豪強,從而在軍事、整治、經濟等領域結成全面的利益共同體,打造出了空前穩固的封建政權。

這種系統性的優待(甚至是溺愛),誠然造成了以從文爲榮、以從軍爲恥的社會風氣,消除了中唐以來軍閥擁兵作亂的土壤,促進了文化事業的空前繁榮,但也帶來了極大的副作用:除了乾脆利落地閹割掉漢唐以來的尚武之風外,還造就了足以與統治意志抗衡的“文閥”羣體。

北宋名相輩出,無法富國強兵的原因是什麼? 第2張

北宋的誇張重文政策,形成了大量的冗員、冗官,給國家財政帶來巨大壓力;同時,久而久之,這種通過系統科舉渠道進入國家各級政權機構的模式,逐漸形成了僵化的圈子——他們是思想上的同類、政治上的同僚、經濟上的同盟,爲了維護共同利益,他們結成了事實上的盟友,在朝廷內外黨同伐異。

更爲嚴重的是,宋朝帝王“誓不殺大臣及言事官”的家法,在一些文人那裏卻變成了武器:如果沒有性命之憂,那就等同於“唱反調”沒有多大成本。因此,他們的行爲出發點只有一個——爲了自身小集團的利益,不惜凌駕於國家利益至上。同時,由於文人的話語權過高,甚至出現了一種近乎反常的風氣:以反對當權者爲榮、以配合政策爲恥,有的人還存在爲了反對而反對、以專門拆臺爲樂趣的心理。

因此,宋朝雖然名相輩出,但大多都無法如願按照自己的規劃辦成大事。舉兩個例子。

一是寇準。公元1004年,面對遼國20萬大軍入寇,朝廷的權貴大多驚惶恐懼,要麼主張退到江南,要不就力主退到蜀地;只有寇準與宋畢士安堅決主張與敵人硬碰硬。最終,通過寇準一番切中要害的分析,原本左右爲難的宋真宗決心親征;隨後在寇準的統一調度下,宋軍在澶州城外扭轉了局面,並且通過澶淵之盟的達成,給宋遼兩國帶來了百年的和平。

但隨着危機的消失,北宋朝廷就陷入了政治內訌的局面。本來,寇準在危急時刻被賦予“承製專決”的權力,並且憑此統一思路、協調資源,最終在戰場上贏得了主動;但在停戰協議達成後,寇準的權力就成了宋真宗、其他同僚的眼中釘,加上他本人疾惡如仇、氣量偏狹的缺點,這位挽救了北宋的名相被一貶再貶,最終悲涼地死於蠻荒之地。

其二是王安石。這是繼范仲淹之後,北宋文人羣體中的另一個的另類,在被宋神宗委以重任後,這位宰相決心改變北宋積貧積弱(沒錯,北宋朝廷從來都不富,富的是大大小小的地主階級)、各種矛盾日益尖銳的局面,主持實施了一系列發展生產、富國強兵的改革措施,比如青苗法、農田水利法、募役法、方田均稅法、市易法、均輸法,均是旨在解決財政問題的“富國”之策;保甲法、裁兵法、將兵法、保馬法、軍器監法等則是“強兵”之法;貢舉法、三舍法、啓用下級官員等,則爲了解決人才及冗官問題。

客觀而言,王安石的變法措施並非完美無瑕,但整體而言,它鍼砭時弊、立足於解決北宋迫切應對的難題,可謂“救時之策”。出於內心的責任感,焦急的王安石甚至提出了“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主張,可謂極具魄力與勇氣。

然而,改革意味着對利益的重新分配,必然會削減大量既得利益者的權益;因此,當時反對改革的勢力,遠比改革派更爲強大。在宋神宗活着時,這些人要麼陽奉陰違、要麼消極怠工;而當宋神宗駕崩後,王安石失去了最大的靠山、迅速退出了政治中心,他的變法也被後繼者全盤推翻,甚至出現了“凡是王安石的成果,無論好壞、全部否定”的扭曲現象。

對比歷史上其它成就一番事業的名相,諸如管仲、商鞅、王猛、張居正,他們具備一個共同特:擁有高度的決策權、執行權,甚至近乎“獨裁”,能夠壓制形形色色反對改革的既得利益者。

雖然任何變法都不可能十全十美,但在任何時期,因循守舊、無所作爲都是很容易的,敢於直面問題、並且提出能夠執行的辦法才難能可貴。北宋之所以名相輩出、卻成了一副爛攤子,問題就在於那時的體制無法做到集中力量幹大事、幹正確的事。相比較之下,讓人不由得佩服商鞅、張居正這些改革家的勇氣,他們實際上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歷史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