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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淵是怎麼叛晉的?劉淵爲何要反晉復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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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淵是怎麼叛晉的?劉淵爲何要反晉復漢?今天小編給你們帶來全新的解讀~

自漢朝以來,居住在今天蒙古大草原上的匈奴人在“逐水草而居”的同時,時不時高舉狼頭大纛,嘯聚而來,狂風一般地忽然出現在漢族人的北部邊地。他們踐踏莊稼,洗劫城市,燒燬房屋,殺戮當地居民。大肆劫掠後,他們往往又擄走成千上萬的漢人爲奴隸。往往未等漢族大軍到來,匈奴人便又鬼魅一般地消失在無盡的大草原中。吃肉喝酒之餘,這些野蠻人在朔朔北風中享受他們掠來的女子玉帛,嗷嗷狂叫以示慶賀。這種情況,不是一天兩天,不是一年兩年,也不是十年二十年,而是長達數個世紀之久。

西晉末年匈奴部的由來

東漢建武二十二年(46),匈奴人賴以生存的蒙古大草原發生了前所未有的大旱災,“赤地數千裏,草木盡枯”。對於以畜牧爲生的匈奴人來說,大旱成爲空前的災難。牛羊沒有草吃,餓斃千萬;牧人無食,相繼餓死。而人畜的屍體交相堆積,無人清理,後又引發了一輪又一輪的瘟疫,一直號稱“天之驕子”的匈奴人“死耗大半”,強盛雄武的匈奴汗國也終於陷入分裂,散裂爲南、北匈奴。

南匈奴暫時收起狼性,匍匐於漢朝的金龍旗下;北匈奴則被迫向西遷移。公元91年,東漢大軍又乘勝把北匈奴趕到金微山(阿爾泰山)以外,驚惶失措的北匈奴部族只能向西復向西,跨過烏拉山,逃過伏爾加河,在裏海以北纔敢坐下喘口氣。過了兩個多世紀後,在遷徙中不斷與當地族羣通婚繁衍的北匈奴在現在的匈牙利平原重新立國,開始立足東歐,虎視西歐。五世紀的匈奴王阿提拉曾經大顯神威,殺得歐洲血流成河,被羅馬帝國畏稱爲“上帝之鞭”。但好景不長,公元453年,阿提拉在美女懷中暴死,北遷的匈奴汗國終於分崩離析,散落並融合於歐洲各族。

劉淵是怎麼叛晉的?劉淵爲何要反晉復漢?

回頭再說南匈奴。依附東漢的南匈奴有五千餘落,開始時他們被安置在五原塞(現內蒙古包頭以西、烏拉山以南),不久就遷至西河美稷(現內蒙準格爾旗)。東漢每年耗銀一億多供給這幫失敗的蠻族,想讓他們成爲捍禦北匈奴的屏障。但是,估計是當初漢軍神威太猛,匈奴人的勇武魂魄已經被打得七零八落,繼匈奴而後起的鮮卑人盡佔匈奴故地後,又不斷向西,南匈奴一敗再敗,人馬被殺無數,牛羊損失千萬,日益南退,最後被擠兌到山西離石的左國城(現山西離石縣以北)。

東漢黃巾亂起,漢朝政府發令要匈奴騎兵進入中原幫助鎮壓起義,南匈奴各部當然不願去當“炮灰”,於是殺掉親漢的羌渠單于,立順卜骨都侯爲單于。羌渠單于的兒子於扶羅本來向漢地奔亡,想向大漢討個“說法”,途中看見漢地烽火四起,互相殺伐,於是這位匈奴王子狼性頓起,率數千精騎與中原的亂軍攪合在一起,四處攻殺,趁火打劫。

公元216年,大英雄曹孟德發現,遷居塞內的匈奴人種落繁盛,人口衆多,便分其威權,把南匈奴分爲左右南北中五部,“以弱其勢”,每部置部帥一人,派漢人做司馬以爲監督(曹魏時,部帥改稱都尉)。

南匈奴左部統率一萬餘落,居故茲氏縣(今山西臨汾);右部統六千餘落,居祁縣(今山西祁縣);南部轄三千餘落,居蒲子縣(今山西隰縣);北部統四千餘落,居新興縣(今山西忻縣);中部統六千餘落,居大陵縣(今山西文水縣)。由此,汾水流域一帶,南匈奴三萬餘落遍佈四周。但彼時的匈奴各部,畏服於英明神武的大丞相曹操,平時耕牧,打仗時出兵出馬,完全是漢朝的“順民”,“……單于恭順,名王稽顙,部曲服事供職,同於編戶”,內遷的匈奴人和內地的漢族百姓基本沒有太大的差別。

入塞的匈奴中,共有十九種,每種皆自相隸屬,各有族統,其中最著名的有屠各種、羌渠種、盧水胡等。這羣人在日後的十六國時代大顯狼威,屠各種有劉氏建立的漢、前趙(304—329),赫連氏建立的大夏(407—431),還有羌渠種建立的後趙(319—349)。此外,盧水胡中的沮渠氏也在西北建立過北涼(397—439)。

由於漢高祖劉邦時代曾嫁宗室公主入匈奴,所以屠各貴族就冒姓劉氏,他們在匈奴諸種中地位最尊,因此五部匈奴部帥都是劉姓匈奴貴族。此外,匈奴有呼衍、卜、蘭、喬四大貴姓,皆爲劉姓的輔佐高官。所有這些匈奴人移居塞內時間久長,漢化日深。他們當中的貴族子弟不僅博覽羣書,又精於騎射,可以說是能文能武的中國北方少數民族的高門士族。雖爲大晉臣民,與周遭廣大漢人雜居,但這些匈奴部帥仍對五部控有傳統的威權。匈奴五部平日備戰不輟,可以一聲令下在瞬間化爲強有力的軍事組織。

劉淵家族在匈奴部中的地位

劉淵,字元海,匈奴冒頓單于直系後裔。

東漢末年,羌渠單于被殺後,其子於扶羅自稱單于,率幾千騎逃入漢地,恰值當時董卓之亂,他就趁機狂掠太原、河東地區,並在河內地區駐屯。於扶羅單于死後,其弟呼廚泉單于得立,以於扶羅單于的兒子劉豹爲左賢王。這位左賢王,就是日後大名鼎鼎的劉淵的父親。

曹操分南匈奴爲五部,劉豹得爲左部帥。在《晉書》中,劉淵以字稱,皆爲劉元海,這是因爲《晉書》是唐朝大臣編撰,爲避高祖李淵的名諱(另一位羯族皇帝石虎被統稱爲石季龍,因爲李淵他爸叫李虎)。

劉淵自幼居於漢地,深受漢文化薰陶,從小就刻苦好學,師從上黨名儒崔遊,學習《毛詩》、《京氏易》、《司馬尚書》等漢族傳統典籍。由於出身將種,他還特別喜愛研讀《春秋左氏傳》、《孫吳兵法》等與征伐相關的權謀兵書。“《史》、《漢》,諸子,無不綜覽”。可稱是高度漢化的匈奴人。“七歲遭母憂,擗踊號叫,哀感旁鄰,宗族部落鹹共歎賞”。如此“孝道”,也顯示出劉淵這些匈奴人的道德禮儀近乎完全漢化。

劉淵初入仕途

青年時代,劉淵就有大志,常對同門學習的漢人文士講:“吾每觀書傳,常鄙隨陸無武(漢朝文臣隨何、陸賈),絳灌無文(指漢朝武將周勃和灌嬰,周勃曾受封絳侯)。道由人統,一物之不知者,固君子之所恥也。”於是他發奮習武,“妙絕於衆,猿臂善射,膂力過人。”本來就是尚武的匈奴王族直系後代,五部又多善騎射之人,劉淵習武,肯定是水到渠成的易事。不僅文采風流,又有一身好武功,才兼文武,劉淵在當時不啻爲人中之龍。

由於世爲匈奴貴種,劉淵的遺傳基因非常優秀。他“姿儀魁偉,身長八尺四寸,須長三尺餘,當心有赤毫毛三根,長三尺六寸”。晉人喜從一個人的相貌判斷將來運數,好幾個相士見到劉淵後,都大驚說:“此人相貌非常,吾所未見也。”太原大族王渾也深嘆劉淵一表人才,並命其子王濟拜見劉淵。

曹魏鹹熙年間(264—265),劉淵作爲“任子”(即少數民族貴族子弟在京城做“人質”)在洛陽居住,當時司馬昭就很器重他,常邀之入府做客。

晉武帝受禪後,時任晉朝大臣的王渾就不停地在晉武帝面前薦舉劉淵這個“半老鄉”。晉武帝召見劉淵後,“大悅之”,對王渾的兒子、自己的女婿王濟說:“劉元海儀容機鑑,雖由余、(金)日襌也比不過他啊。”王濟應答說:“聖上所言皆是,但劉元海的文武才幹遠遠超出由余和(金)日襌兩個出身異族、輔佐漢室的古人。陛下如果能派他去平吳國,肯定能馬到功成。”

聽到王渾、王濟父子的薦舉,晉武帝自己又對劉淵有很好的印象,一高興還真要下旨派這位匈奴人去帶兵平吳。幸虧當時的大臣孔恂、楊珧很有政治遠見,諫說道:“劉元海之才,確實超出常人。陛下如果給兵不多,不足以成事;如果授之以威權,恐怕他平吳之後,肯定自立爲王,再也不會北渡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如果真的以其匈奴本部交由他統領,憑藉朝廷威名外討,爲臣真爲陛下寒心!”“帝默然”,沒再堅持。由此,劉淵的第一個“好機會“就這樣錯過了。

後來,關隴一帶的氐族酋帥樹機能反叛,晉武帝於朝中大臣間訪尋誰能勝任平叛的主將。劉淵的另一位老鄉、上黨人李憙(時任尚書僕射)又推薦他:“陛下誠能發匈奴五部之衆,授劉元海將軍名號,鼓行而西,可指期而定。”大臣孔恂又一次諫阻:“李公之言,只能是一患未平又生一患!”

李憙勃然大怒,辯駁說:“以匈奴之勁悍,元海(劉淵)之曉兵,奉宣國威,爲什麼不能平叛呢!”

孔諫對稱:“劉元海果真能斬殺樹機能,奪取了涼州,恐怕涼州纔是真正面臨大禍亂。蛟龍復得雲雨,就不會再蜷縮池中了。”

“(武)帝乃止。”劉淵第二次一顯身手的機會就又錯過了。

受到這兩次沉重打擊,劉淵也真的心灰意冷。一次,以遊俠著稱的東萊人王彌自洛陽返鄉(這王彌日後也成爲晉朝一大禍害),劉淵於九曲之濱爲王彌餞行。幾巡酒後,劉淵哭着對王彌說:“王渾、李憙兩位是我的老鄉,多次在皇上面前舉薦我,卻招致讒毀之言。其實我本來就沒有當大官的打算,二公好心卻成壞事,惟足下(王彌)您深明我心!自今以後,我恐怕要老死於洛陽城內,與君永訣了!”言畢,悲歌慷慨,縱酒長嘯,一座之人皆爲其這一番“表演”而感動。

剛巧,晉武帝的弟弟齊王司馬攸當時也在九曲宴客,聽見附近人聲喧譁,又歌又哭又叫喚(長嘯),便飛馬馳近瞧個究竟。劉淵的一番言語表演皆爲這位明睿聰明的王爺所睹聞。他回朝後,馬上對皇帝大哥司馬炎說:“陛下不除掉劉元海,臣恐幷州日後不得安寧!”關鍵時刻,又是劉淵的老鄉、晉武帝的兒女親家王渾出面保奏:“劉元海是個厚道人,我以身家性命擔保他不會有異心。我大晉現正懷遠以德,怎能做出殺害匈奴入侍質子之事!”

晉武帝非宏圖之君,認爲王渾說得有理。劉淵又逃過一劫。

頭狼歸巢烽煙起

不久,劉淵的父親、匈奴左部部帥劉豹病死。依據晉朝律令,劉淵得以返回本部,世襲左部帥之職。武帝太康末年,朝廷又拜他爲北部都尉。

劉淵回到本部後,“明刑法,禁奸邪,輕財好施,推誠接物,五部俊傑無不至者”。就連幽州、冀州一帶的名儒、秀士,也不遠千里,慕名而至。

晉武帝死後,外戚楊駿輔政,爲了拉攏遠人,樹立私恩,加封劉淵爲建威將軍,五部大都督,並封爲漢光鄉侯。晉惠帝期間,八個司馬王爺以及衆位勳貴各懷鬼胎,你爭我鬥。劉淵乘機在五部糾結人馬,以觀時變。惠帝元康末年,由於劉淵所部有人叛逃出塞,他被依法免官。八王亂起,成都王司馬穎掌權時,也拉攏這位非常有號召力的匈奴大都督,把他召至鄴城,封劉淵爲“行寧朔將軍,監五部軍事”。殊不料,這位寧朔將軍不“寧朔”,最後倒是“亂朔”。雖然是空號虛封,但“監五部軍事”的官職是劉淵日後成功最大的基礎。因爲,在魏晉後期,匈奴的什麼左賢王、什麼右賢王的封號其實完全沒有實際意義,已經在歲月的流逝和晉武帝的威權下成爲裝飾品了。

劉淵當時在鄴城“做官”,眼見晉朝宗室相伐,天下動盪,心中竊喜,只是身在漢地,不敢有太大動作。

中原大地板蕩之時,居於汾水流域的匈奴五部蠢蠢欲動。劉淵的堂叔祖劉宣祕密召集五部上層貴族,對當時的情勢發表意見,準備見機起事。“我們匈奴先人(南匈奴)與漢朝約爲兄弟,榮辱與共。自漢朝滅亡,魏晉代興,我們匈奴族人只有虛號,沒有實土之封,雖號稱王族世家,和普通百姓編戶沒什麼區別,想想真是屈辱呵。現在司馬氏骨肉相殘,四海鼎沸,正是我們興邦復業的大好時機。劉元海姿器絕人,爲超世人傑,正是興復大業的最佳人選。”於是,五部貴族上層祕密盟誓,推舉劉淵爲大單于,並暗派匈奴族人呼延攸到鄴城,把五部盟誓的事情通報給劉淵。

劉淵聽說自己已被五部暗中遙尊爲大單于,欣喜過望。但他仍不動聲色,假稱五部族人有喪事,向成都王司馬穎請假,說自己要回部落參加葬禮。司馬穎當時沒答應。倒不是這位司馬穎王爺多聰明,有先見之明,而是當時各王之間爭鬥激烈,他太想把劉淵留下來當幫手了。

眼見不能成行,又不敢貿然私下逃歸,劉淵便讓呼延攸自己先回去,讓劉宣等人召集五部並誘引宜陽諸部胡人,齊集兵馬,打着聲援司馬穎的旗號,準備伺機興兵。

晉惠帝永安元年(304),自我膨脹的司馬穎在鄴城宣佈自己爲皇太弟,廢掉侄子司馬覃的皇太子位號,這下給東海王司馬越以口實,雙方開打。蕩陰一戰,司馬穎得勝,把惠帝老兄掌握於自己手中,高興之餘,他又加封一直在身邊出謀劃策的劉淵爲冠威將軍。

司馬穎沒高興多久,與司馬越近宗的晉朝宗室、幷州刺史東贏公司馬騰和安北將軍王浚起兵攻打司馬穎,率鮮卑、烏桓等十多萬人,直撲而來。

強敵來逼,“貌美而神昏”的二十郎當歲王爺司馬穎不知所措。

劉淵乘機進言:“現在二鎮跋扈兇猛,有甲士勁卒十多萬人來攻,恐怕都京宿衛軍士抵禦不了這些強寇。請殿下允許我只身返回五部,帶匈奴五部之兵殺返,以赴國難!”

司馬穎遲疑。“匈奴五部能保證發兵嗎?即使五部兵能來,王浚等人率領的鮮卑、烏桓士兵勁速如風雲,五部兵能打得過他們嗎?……我想護衛皇帝返歸洛陽,避其鋒銳,再傳檄天下,以逆順制之,不知君意以爲如何?”

面對這位大敵當前只識“駝鳥政策”的成都王,劉淵心中十分瞧他不起。但爲了自己能順利返回五部之地,劉淵仍一臉虔誠莊重,一面給司馬穎戴高帽,一面“深憂王事”地出主意:

“殿下您乃武皇帝親子,對帝室立有殊功,威恩光洽,四海欽慕,誰都想爲您效命獻身啊!有您的命令,五部會聞命而動。況且,王浚豎子,東贏公是王室疏宗,這兩個人怎能與殿下您爭鋒!殿下您千萬別離開鄴城,兵馬一動,示弱於人,又怎能到得了洛陽呢。即使能到洛陽,威權也不在您手中了。鮮卑、烏桓雖號稱悍勇,但比起匈奴五部還差得遠。希望殿下您鎮撫士衆,安靜以待,我返回五部後,發二部兵擊東贏公司馬騰,再發三部兵進攻王浚。如此,這兩個鼠輩的首級,不久即可傳至鄴城!”

司馬穎聞言大悅,拜劉淵爲北單于、參丞相軍事。

簡言之,幾個司馬宗室王爺少不更事,紛紛外借鮮卑、烏桓、匈奴僱傭兵來參加“內戰”,這些人狼子野心,誰又能真心爲了司馬家事而效身投命呢。

蛟龍終歸大海。劉淵一回到左國城,劉宣等五部貴族馬上奉上大單于尊號,建都離石,擁衆五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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