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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國春秋》第九回:救澆漓立議修文德 整散漫揮毫著武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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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夷夢》是清代汪寄著白話長篇神魔小說,又名《海國春秋》,四十回,成書於清乾隆五十一年(1786)前。此書敘述趙匡胤黃袍加身,舉朝歸順。唯韓通全家殉難,李筠起兵討逆而兵敗自殺。韓通弟韓速,李筠幕賓閭丘仲卿,爲復仇而投南唐。南唐君臣不思謀國反思媚敵,韓、閭丘離唐往西蜀,途經黃山,被引入希夷老祖洞府。二人安寢石上,乃得一夢,仲卿到海國浮石,韓速到海國浮金,二人各爲其主,既立軍功又肅吏治。然才過五十年,卻遇陸秀夫抱幼主投海,知中原已歷三百載,趙氏國亡,元人入主中原。韓、閭丘驚夢,遂從希夷仙去。作品以洋洋50萬言講述一夢幻故事,前所未見,實是作者的一種創造。總之,全書結構、佈局比較新穎,故事情節也頗曲折。那麼下面小編就爲大家帶來關於第九回的詳細介紹,一起來看看吧!

卻說包赤心聞餘大忠說有除西庶長的計策,欣然問道:“莫非使之爲武元衡麼?”

大忠道:“他系文武全才,年雖老,刺客誰能近得!”

包赤心道:“然則是謀盜兵符,用符生故事麼?”

餘大忠道:“更不妙,廉妃豈肯爲此?且主上英明,素重這老兒,若系朋謀害殺,究問起來,我們何樣過?”

赤心道:“此外則不知有何妙策?”

大忠道:“今太醫施博濟系我提拔他的,如西老兒病發,只使諫官石可信奏言云平嶺少有良醫,庶長無人診視,請着太醫往雲平嶺朝夕調治,庶幾速痊,得以早早回來辦理朝務。主上自然依允。我再叮囑他暗使寒涼丸散,將痰結實閉塞,哪怕老西不死!”

包赤心起身道:“殺之無跡,這個主意極好。”

說畢別去。

不覺又逾兩月,探得西庶長痰症大發,餘大忠立刻使家人密請石可信到來,叮囑如此如此。石可信連連打恭道:“敢不竭力仰體恩師?明日定有佳音。”

餘大忠道:“此事成功,賢契之勞非淺。”

可信稱謝而退。

次日大忠命家人請施博濟來,照會這般這般。博濟道:“門生有錮鎖丸,服下胸寬膈暢,七日之後,漸漸閉錮,無藥可開。”

餘大忠喜道:“此法更妙,初到勿用,待回來時再與他服,連過都推得乾淨。”

二人正喜歡不了,只見石可信來到,笑吟吟地道:“恭喜。”

大忠道:“看賢契的音容,知已妥當。”

向博濟道:“施大夫作速回家,恐主上見召。”

可信道:“卻非施大夫。”

餘大忠驚道:“如何不用?”

《海國春秋》第九回:救澆漓立議修文德 整散漫揮毫著武謀

石可信道:“門生原請着施大夫前往,主上已允,不息顧庶長奏道:‘所言極是,但不應用正太醫,只須院副安萍前往診治。’主上點頭,召安大夫擇期起程矣。”

餘大忠道:“好事又變卦了。”

施博濟道:“這場功勞,可惜被他奪去。”

大忠道:“這安萍最可惡,素恃技藝,從不到我門上走走,豈能託他心腹?”

石可信道:“安萍自幼便好驕傲。”

餘大忠道:“賢契可代籌劃良謀,必須籠絡入彀方好。”

石可信抓頭呷嘴,想道:“有了,今日是安萍父親安逸生辰,恩師可備厚禮,趁他此刻在朝送去。安氏素貧,未有珍貴之物,定系權存,既然收下,安萍回家再退還也就遲了。到來謝時,婉婉囑託,自不能推辭。另着心腹監往同行,看其行止,庶無更變,而功可收。”

餘大忠稱善,命取紫貝五百枚、明珠百顆,盛作兩盒。石可信道:“可將明珠減去數顆,紫貝另易好食物更妙。”

餘大忠道:“有理。”

乃除下明珠二十一顆,將紫貝另易梨棗二十枚。

這梨棗產於太極洋雙珠島內,初時硃紅,後則雪白,長如梨大而止,因核是棗而形似梨,故名梨棗,味極鮮談,爲果中上品。當日餘大忠指問石可信道:“這樣如何?”

可信道:“非恩師府上,焉得有此佳品?只是便宜他家了。門生也要嚐嚐。”

乃取下一枚。餘大忠笑道後便自到安萍家來拜賀,次命將禮送入。自己先歸,家人旋複道:“安爺朝上未回,盒俱存下。”

餘大忠喜對石可信道:“恐是上鉤也。他學問是真的,有病請看看,亦不能辭了。”

擱住二人歡悅,再說安萍生來有癖,最愛山水,不圖仕進,四方島嶼遊歷大半。嗣因母病,始潛究醫理,晝夜精研。

三中母病痊癒,爲父母俱老,不復出遊,天天俱在城外荒村周流訪病診視。偶然遇見庶長樊嗣昌掃墓回來,安萍望見,謁道:“庶長將病,願假八十一天調養,方可消除,否則不救。”

樊庶長道:“老夫先將軍當秦暴虐,上蒼以呂易嬴之時,呂政殘殺更甚,先將軍赤心保秦,奮不顧身,助荊軻以首,所有遺孤,若非始祖盧生藏匿帶來,宗祧安能至今?嗣後世世屢受殊恩。老夫豈不知疲憊,但薦引正士,猶未同升,而謅佞小人,連茹並進,憂患方深,雖主上准假,心亦不安。請教除此可有他途調攝?”

安萍辭“無”而別。過了十天,果然樊庶長不能起牀,差人屢請。安萍回道:“往時見其顏色,心血已枯,惟精氣猶存,須靜養精以生氣,養氣以生血,今精氣並竭,豈能復治?”

第三天樊庶長便死了。因此名重都城。島主召人院中,欲加太醫職銜。因施博濟素附餘大忠,升爲太醫,只以安萍爲副。今聞使往雲平嶺調治西庶長,欣然奉命。島主又使有病妃嬪遍爲診視,方令出宮。

安萍到家,將往雲平嶺事稟明父母。安逸道:“西庶長國之賢臣,正宜前往診視。今各家所送東西汝須記清,勿忘拜謝。”

安萍將簿細看,內有餘大忠的名字,細查禮單,乃系梨棗二十枚,光珠八十顆,驚道:“平素最與顯要少交,餘大忠並未通過聞問,如何收他的?須速查點送還。窺其深心,必係爲西庶長。”

安逸道:“怎麼爲西庶長?”

安萍道:“西、餘向來冰炭,石可信、施博濟皆系鄙夫,依託大忠。今日石可信保薦施博濟前往治調西庶長,兒心甚疑。石可信非憂國之人,施博濟無緩扁之學。主上已允,後是顧庶長奏換兒去。今突親身恭賀,又送重禮,足見石可信之奏皆其所使。”

安逸道:“我誤也!讓孫兒將梨棗來,問系何名色,告他喚做梨棗,非尋常果品可比,孫兒丟下,又送幾枚來,我用了一枚,覺得胸膈寬舒,猶有在此。”

安萍命僕婦取來湊齊,計缺五枚,光珠少了七顆。安萍道:“梨棗或吃下去,珠子難道也吃了麼?”

令閤家搜,查出六顆,餘者竟找不出。梨棗照單也少一枚。安萍道:“兒且去謝他,看有何話說,另作道理。”

安逸吩咐道:“總須含忍,不可躁露。”

安萍受教,往餘大忠家來。門上官兒道:“請進。”

只見餘大忠滿面春風迎下道:“今早方知考先生令誕,欲備微禮祝賀,急切未能,謹具俗物二事,蒙不擲還,足見目中有弟。”

安萍謝道:“夙昔未效微勞,今承厚貺,既不敢卻,受實增赧。”

餘大忠道:“接交正長,微物何足掛齒?”

引入後軒,彼此說些敬慕的話。擺上酒來,安萍堅辭。餘大忠哪裏肯放?只得入席。

飲到中間,安萍挑道:“萍奉命往雲平嶺,聞西庶長性情古怪,顧公將此好差下照,不知大夫可能代謀,另易他人?”

餘大忠道:“不必另易。西老兒平素輕賢傲士,最與大忠不睦,常欲甘心於彼,太副此去,如能代爲舒怨除患,富貴共之。”

安萍道:“萍力難操刀,有負所委。”

大忠呵呵笑道:“醫生殺人要刀何用!只須將寒熱虛實互相顛倒,比刀還快哩!”

安萍道:“這個不妙,若讓君臣使佐評論起來,即難逃謀害之罪了!”

大忠道:“太副果然迂直,而今有幾個說真方、賣真藥的?”

安萍道:“願大夫指教。”

餘大忠道:“今訪有錮鎖丸,凡是痰症服之,初時舒暢,七日之後,漸漸結緊,仙方難救。今命門穎藏在身邊,只作太副家人隨往雲平嶺。可先代其寬胸利膈,將辭別時,再用此丸。使之服下,即速回都,彼病發作,亦莫能怪到太副身上。”

安萍笑道:“這個落得效勞,既不污萍之名,又可仰報厚貺。”

餘大忠大喜。安萍告別,大忠送出,並問行期。安萍道:“後日可以動身。”

餘大忠道:“諸事心照。”

二人作別。

安萍回到家中,細細說與父親聽。安逸埋怨道:“醫事如何行得,不該應承。”

安萍道:“並非真受其囑,此刻畫之何難,但恐另換他人,庶長必爲所害。兒想下大夫駱燾系西公之堂甥婿,秉性謙退而有肝膽,與兒交好,此時且緩通知,待動身之後,大忠等自不提防窺探,父親可請他來,密將情由說明,囑暗修書,交庶長府中老誠遊巡星夜送去,或交顧庶長使人前往。西公接知,自然不吃丸藥也。”

《海國春秋》第九回:救澆漓立議修文德 整散漫揮毫著武謀 第2張

安逸道:“也只得如此。”

正在家中料理,只見家人說道:“有餘府門子儲位在外伺候。”

安萍出廳,儲位向前叩頭稟道:“小的上人命餘過來服侍。”

安萍道:“勞爾,成功自然有賞。可將己事辦辦,後日來同起身。”

儲位道:“小的行李都擔來了,並無做事。家爺吩咐,只在這裏,毋許走動。”

安萍道:“更好,就在門房內住罷。”

儲位答應。

第三天起身,路上逢山玩山,逢景玩景,五天方到雲平嶺。先使通報,遂進帥府,西庶長迎入。安萍欲行參謁,西庶長扶住道:“山在此與邊帥職分相同,太副乃系天使,豈可過謙?”

安萍道:“萍父親忝庶長教,既系晚輩,更當如此。”

西庶長辭卻再三,方受半禮。坐定,西庶長道:“蒙主上鴻恩,勞大夫遠涉,但賤恙痊癒,可以勿藥。”

安萍道:“奉命而來,自應診視調理。”

西庶長道:“平素最不喜藥,尤怕吞丸散。太副美意,請診診脈罷。”

安萍道:“病雖暫愈,而根未除,猶須調治,免得時發。”

西庶長道:“如此,請妙劑。”

安萍立下方子,儲位接去。西庶長道:“且住,老夫性最愛潔,凡藥非親手炮製者不服,可將方子來。”

儲位站着,安萍道:“囊內各色,俱系揀選地道,接法炮製,極其精潔的。”

庶長叫家人於儲位手中將藥方取回,送往衙內,再問道:“太副還系即動身回都,抑或憩摘數日。”

安萍道:“既奉命而來,自應俟候痊癒。”

庶長道:“但此地系軍機處所,恐防泄漏波累,請往玉筍峯書院住罷。老夫不克奉陪,得罪容後負荊。”

乃命鐵柱偕往。

安萍出得儀門,儲位稟道:“奉命理當時刻在此。”

鐵柱道:“你可曉得重法從事麼?”

儲位駭得不敢出聲。隨到玉筍峯,看那石色皎瑩,約高五百餘丈,屹立嶺間,宛如玉柱。因其四面俱有曲徑斜階,儼如筍籜,是以呼爲玉筍峯。上有三清觀,左旁丹房寬敞,西庶長改爲觀海書院。安萍等陟到門前,只見北邊羅列數十軍士替換。望那石壁,原來玉筍東北邊,有三丈寬闊一塊晶光如鏡,照見海洋,愈遠愈清,艘船行動,望之如在目前,因此名爲縮地鏡。安萍也向前觀看,軍士抽刀在手,躬身稟道:“將軍有令,毋許閒人窺望。”

安萍乃止。

鐵柱將他們送入院中,即在外坐着,裏面另有軍土承應,需用物件俱全。安萍問道:“那鏡子看得多少裏數?”

答道:“東北各島面,西南無遮擋處,皆歷歷在目。”

安萍道:“真稀世之奇觀也。”

暗問儲位道:“爾可有什麼妙計?”

儲位道:“西庶長斬釘截鐵,這黑臉鳥好系強盜形像,如此嚴肅齊心,有計也無使處,倒不如早些回去,免得犯了軍令,送掉性命。”

安萍道:“所見甚高,但早回去,勞而無功,未免慚愧。”

儲位道:“包大夫詭計極多,叫家爺與他商議,另用計罷了。”

安萍道:“是極。”

到第三天,安萍請鐵柱進院道:“煩將軍轉達,庶長病症既愈,無庸不佞居此,意欲回都覆命。”

鐵往道:“待在下使軍士通知中軍轉稟容復。”

鐵柱出去,儲位道:“好嚴格也!都中那個衙門不曾見來?”

安萍道:“內文外武,此地爲東邊都總會,嶺外各處大小城邑營塞,俱受節制,所以威嚴特甚。”

少刻,鐵柱進來道:“相爺此刻無事,請太副相會,軍士肩與請上。”

儲位正欲隨行,鐵柱怒道:“你這瘟鳥,難道也要同庶長說話不成!若非隨太副的,叫爾看劍!”

叱令鎖起來,待回院再放。

卻說安萍進到帥府,庶長迎謝道:“深荷福庇,種種得罪,前服妙劑,痰始順利,此後當用何藥,並祈指示。”

安萍道:“已妄擬有湯頭,必須靜養,方獲奏成。”

庶長道:“何也?”

安萍道:“痰因火結,水因火固,必須靜養以生水,水生氣,氣生血,血盈氣壯,痰於何所藏避哉!”

庶長道:“妙論希聞。

但朝中近事,太副所知,餘、包結黨於朝,惑亂廉妃於內,幸主上仁明有素。今聞浮金新得一將,武有項籍之力,媒有先軫之能,朝野無出其右。老夫想田氏既任燭隱,揀撥賢才,運籌治理,今復得此人,我國豈能安枕!又諜得雙龍、天印二島勤於揀拔丁壯,未必不生事端。老夫所以請外補者,綢繆預備耳。近時探巡接踵訪來,知道浮金朝夕訓練,早晚自必興戎。

太副回國,可與顧庶長言之,囑其勿得疏忽。”

安萍道:“領命。就此告辭。”

西庶長道:“不便久留,恐都中病民懸望,備有微物,聊表寸心。”

安萍視之,乃是二端冰蠶繭。安萍道:“無須此物,請易自貝百枚,紫貝十枚,勞役送到寓內。”

庶長解意,命另易來。

安萍作別,回到書院,儲位見着大哭,問知緣故慰道:“且忍耐他。”

只見軍士捧盤呈上白貝紫貝道:“庶長爺爺傳命,殊勞太副遠涉,具上微儀,勿怪輕菲。”

安萍道:“蒙庶長厚愛,圖報有日,恕不告別了。”

將禮收下。軍士開放儲位。安萍命發行李,將紫貝給與了儲位道:“原不收他的,這老兒太吝,爾也帶回去罷。”

儲位都入橐,上車起程。曉行夜宿,三天已到都中。復過命,便到餘府。大忠道:“聽儲位稟過,西老兒頗不在道理,太副也是天使,如何這等怠慢!”

安萍道:“此刻放過,後會有期。”

大忠道:“再作道理。只是虛勞太副,統容後謝。”

安萍謙遜別回,家人稟道:“顧庶長夫人病急,請過兩次。”

安萍想道:“我正打點晚上去,他倒來請,好湊巧的事。”

便將一切稟過父親,即到顧府來。顧庶長出迎,陪視過病,邀入書齋,問道:“庶長痰症如何?”

安萍道:“未曾到時,先已愈矣。”

顧庶長道:“可有話與老夫說麼?”

安萍目視左右道:“無話。”

顧庶長使人退下。安萍道:“西庶長時以餘、包朋結爲憂,又探得浮金新獲英雄,天英雙龍勤於訓練,矚庶長預爲綢繆,毋致臨渴掘井。”

顧庶長道:“西庶長過矣。燭隱雖系賢豪,西山亦稱俊傑。新進之人,姓紫名督,與鍾、羅之心腹羽黨威敵侯柏彪有隙,柏彪雖竄,羅、鍾在朝,附郎子爲好,縱有鴻才,豈能大展!況我國亦得古璋,堪以抵敵。至於雙龍,天印,雖地險兵強,君兇臣暴,然恃騎與船,而攻隘奪阻,亦非所長,是天英雙龍與浮金殊不足憂。所可憂者,乃國內耳!武士以怠惰爲清雅,文人以經濟爲腐迂,正論讜言,衆共譏訕,是以才能緘默,駑鈍尊榮,雖無浮金,亦將自憊。老夫所憂,不在彼而在此,又不只於此耳。且請客卿商酌良規。”

不知所說系何難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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