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國學百科 > 古文名著 > 《說唐演義全傳》第九回:奪先鋒教場比武 犯中原塞北鏖兵

《說唐演義全傳》第九回:奪先鋒教場比武 犯中原塞北鏖兵

來源:風趣史記網    閱讀: 3.03W 次
字號:

用手機掃描二維碼 在手機上繼續觀看

手機查看

《說唐演義全傳》是清代長篇章回體英雄傳奇小說,共68回,題“鴛湖漁叟校訂”,簡稱《說唐》,又名《說唐前傳》《說唐演傳》《說唐全傳》。後與《說唐演義後傳》《說唐三傳》合刻,改名《說唐全傳》。今存最早刻本爲清代乾隆癸卯(1783)刊本10卷。成書於清雍正、乾隆年間。那麼下面小編就爲大家帶來關於第九回的詳細介紹,一起來看看吧!

詩曰:

胡笳牧馬擾邊城,此日英雄始得名。

一戰功成平醜虜,威傳雙鐗夢還驚。

當下羅元帥聞伍魁之言,十分大怒,把虎威一敲,喝道:“唗!我把你這該死狗匹夫,擅敢違我軍令!”喝叫刀斧手:“與我綁去砍了!””嗄!”兩旁一聲答應,把一個伍魁只氣得三尸神暴躁,七竅內生煙,大叫道:“元帥假公濟私,要殺伍魁,俺就死也不服。秦瓊果有本事,敢與俺比一比武藝?勝得俺這口大砍刀,願把先鋒印甘心讓他。”羅公怒氣少息,喝道:“本該將你這廝按軍法開刀取斬,本帥今日看朝廷金面,頭權寄在你頸上。”“是!多謝帥爺。”羅公又喚秦瓊:“本帥命你同伍魁比武,許勝不許敗。”着軍政官給副盔甲。叔寶遵令,全裝披掛,跨馬掄銅。只見伍魁怒衝衝催開戰馬,惡狠狠舉起鋼刀,大叫道:“秦瓊,我的兒!快來受死!”叔寶縱騎,當先喝道:“伍魁休得無禮,放馬過來!”

伍魁此時眼空四海,目底無人,哪裏把這秦瓊放在心上。仗平生本事,雙手舞馬,分頂樑劈將下來。叔寶架得一架,嚓,又是一刀。攔得一攔,嚓,又是一刀。叔寶念他是姑爹標下一員大將,所以讓他三合。至第四刀蓋將下來,叔寶將左手的鐗嗒啷往上一迎,右手這枝鐗劈面飛來。伍魁把刀迎得一迎,打在刀口上,火星亂進,震得兩膀痠麻,面皮失色:“啊唷,我的兒,好傢伙!”只聽耳壁廂呼呼風響,兩條鐗如驟雨相同,弄得伍魁這口刀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叮叮噹噹戰將下來,不上十幾個回合,二三十個照面,實在當不住,虛晃一刀,思量要走。早被叔寶右手的鐗在前胸一捺,護心鏡震得粉碎,仰面朝天,霍嚨一跤,跌下鞍鞽。此時靴尖不能褪出葵花鐙,那騎馬溜繮,拖了伍魁一個轡頭。可憐伍魁不爲爭名奪利,只因妒忌秦瓊,反害了自己性命。正所謂:

《說唐演義全傳》第九回:奪先鋒教場比武 犯中原塞北鏖兵

是非只因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

伍魁一死不打緊要,只把一個羅元帥嚇得面如土色,衆將官目瞪口呆。叔寶驚慌,魂飛魄散,不敢上前繳令。有軍政官來稟元帥說:“伍魁與秦瓊比武,兩邊不分勝敗。秦瓊鐗梢掛中伍魁,擊碎護心鏡,戰馬驚跳,把伍將軍顛下鞍鞽。馬走如飛,衆將不能相救,伍先鋒被馬拖碎頭顱,腦漿進流,死於非命。請元帥爺軍令定奪。”羅帥道:“有這等事!”分付將伍魁屍骸用沙方盛殮。

羅元帥話還未絕,那右軍隊裏竟惱了一位英雄。此人姓伍名亮,乃先鋒之弟,厲聲叫道:“反了!反了!配軍罪犯擅傷大將,元帥不把秦瓊開刀取斬,是何道理?”羅公大怒,喝道:“唗!好大膽匹夫,你敢喧譁胡鬧本帥麼?伍魁身死與秦瓊無涉。況且軍中比武,有傷無論。你這廝適才叫反,亂我軍心,該得何罪?”命軍政官除了伍亮的名字,將他攆下去。”嗄!”兩邊一聲答應,七八個趕將過來,不由伍亮做主,夾脖子叉出演武場來。弄得伍亮進退無門,心中一想:“可恨羅藝老匹夫,偏護內侄秦瓊,縱他行兇,殺我親兄,此仇不可不報!也罷,趁此羅藝不知,反出幽州,徑投沙陀國,說羅可汗興兵,殺到瓦橋關。我若不踹平燕山一帶地方,生擒羅藝、秦瓊,碎屍萬段,剖腸剜心祭兄,也不顯俺二老爺的厲害。”伍亮主意已定,多帶乾糧路費,反出幽州,星夜走沙陀國而去。

且說羅公傳令散操,回到帥府,三軍各歸隊伍。衆將皆散,只有叔寶、羅成隨進後堂。夫人上前接住,見老爺眉頭不展,面帶憂容,十分奇怪。動問根由,羅公細言一遍,夫人大驚。正在埋怨叔寶,忽有外中軍傳將進來,報稱伍亮不繳巡城令箭,賺出幽州,不知去向。羅公聞報,滿心不悅,叫聲:“夫人,天使伍亮反了燕山,令侄恭喜無事了,下官也脫了干係。”一面差探子打聽明白,一面做成表章,申奏朝廷,只在三日之內,自有下落。夫人見說無事,愁容變喜,叔寶、羅成俱各放心。按下不提。

單講伍亮。當日賺出城門,詐稱公幹,星夜走瓦橋關,將這枝巡城令箭叫開關門,竟投沙陀國,拜在大元帥奴兒腥扇帳下,說羅可汗起兵來犯燕山。不表。

還講羅元帥,那日得報:“伍亮出瓦橋關公幹,現有令箭回繳。”羅公大喜,立刻草成奏章,九個大炮,差官起身走長安去了。正是:

沿江撒下鉤和線,從今釣出是非來。

話分兩頭,再講金甲、童環那一日離了幽州,曉行夜住,非止一日,趕回潞州。此時蔡公正坐在堂上,二人進見,繳上回文,然後將羅公書帖並叔寶細帳呈上。太爺當堂開拆,方知就裏,即喚庫吏取寄庫的贓罰簿來查看。蔡公將硃筆對羅公的來書:第一行整銀十塊,計重三百六十兩。當日皁角林捕人進房時已失了些,又加參軍廳乘機影射,今日對簿卻差得遠了。蔡公無奈,只得又對第二行,是碎銀九十兩,卻也少了些。第三行是黃驃馬一匹,鎦金馬鞍轡一副,鐙撻俱全,已經官賣,冊上註明馬價銀三十兩。第四行是潞綢十匹,緞錦鋪蓋一副,枕褥俱全,金裝鐗二根。蔡公將硃筆逐一點明,分付庫吏速備文書,就命金甲、童環將銀兩等物並馬價當堂交付,限三日內起程,送往幽州羅將軍衙門候繳。金甲、童環不敢違命,喏喏連聲。蔡公又命庫吏取本府項下公費銀一百兩,付與二人爲路費使用。庫吏答應,連忙取出交付。金甲、童環叩頭退出。蔡公掩門退堂。不表。

單提金甲、童環回家安宿一宵,來日即將秦瓊書信託人轉送二賢莊單雄信得知,即便起程公幹幽州,一路上趲程前進。正是:

逢山不看山中景,遇水不看水邊雲。

兩人早行夜宿,非止一日,前往幽州等候羅公坐堂投送。且講叔寶在羅公帳下空閒無事,日日與羅成閒耍。這一日,雙雙同在內花園裏,兩個演武耍子。羅成叫道:“表兄,小弟的羅家槍,別家不曉得,就是表兄的秦家鐗,也算天下無二的。不若小弟教了哥哥槍法,哥哥教了小弟鐗法,如何?”叔寶道:“兄弟說得有理,只是大家不可私瞞一路,必須盟個咒方好。”羅成道:“說得有理。哥哥,做兄弟的教你槍法,若還瞞了一路,不逢好死,萬箭攢身而亡。”叔寶道:“兄弟,我爲兄的教你鐗法,若私瞞了一路,不得善終,吐血而亡。”他弟兄二人在花園盟誓。戲言只道無憑證,過往神祗監察明。後來兩人俱應前言。

二人盟過了咒,秦瓊把鐗法一路路傳與羅成,看看傳到殺手鐗,少中一想:“不要罷,表弟十分勇猛,我若傳了他殺手鐗,天下只有他,沒有我了。”呼的一聲,卻住了手。羅成叫道:“哥哥,完了麼?”叔寶應道:“正是。兄弟,完了。”羅成學了一會,卻把槍法也是一路路傳與秦瓊。看看傳到了回馬槍,也是心中一想:“表兄英雄無比,若傳了他,只顯得他雄威,不顯我的手段了。”也便一聲響,把槍收住。叔寶道:“兄弟,完了麼?”羅成道:“正是。哥哥,完了。”叔寶學了一會。羅成道:“哥哥,這樣學習卻沒甚意思,不若哥哥拿了槍,小弟拿了鐗,廝殺一回,纔有興頭。”叔寶道:“兄弟說得有理。”當下提槍在手,使個勢子,耍的一槍,刺將過來。羅成把鐗將槍一迎,叔寶幾乎跌了一跤,那槍桿卻撞在金魚缸上,哄的一聲響,把那缸打得粉碎。

《說唐演義全傳》第九回:奪先鋒教場比武 犯中原塞北鏖兵 第2張

羅公正在後堂同夫人坐着說話,忽聽得震天一聲響,吃了一驚,同着夫人悄悄步人後花園內張看,見表兄弟二人在那裏演武,打碎了金魚缸。只聽羅成叫道:“哥哥,我再教你槍法。”叔寶道:“兄弟,你教會了我,愚兄傳你的鐗法便了。”當下羅成一路路傳授槍法,到了回馬槍,便住了手,只說完了。羅公叫聲:“夫人,你看這畜生,他既教表兄槍法,卻不教全他,分明恐顯了他不顯自己,你道這畜生可惡麼?”羅公說罷,同夫人移步走入園內。羅成一見,說:“哥哥,爹爹、母親來了。”叔寶同羅成上前迎接。羅公道:“你在此教表兄槍法,可曾演熟嗎?”叔寶道:“承賢弟傳授,尚未演熟。”羅公道:“既如此,待我傳授你一回。”叔寶連忙稱謝。羅公當下捻槍在手,一路路傳與叔寶。剛剛使到回馬槍,忽報聖旨下,羅公連忙棄槍,出來迎接聖旨。原來羅公上年破番有功,加封靖邊侯。羅公謝恩已畢,款待天使,相送出衙。來日行香拜客升堂,衆將官俱來叩賀道喜。金甲、童環也便投送文書。羅公當堂拆看,照文收明,即發回批。金甲、童環叩辭回去不表。

單講秦瓊在府,雖然羅公看待猶如己子一般,怎奈遠離膝下,時時惦念老母,兩年不曾見面,不知在家安樂否?這晚悶悶不悅。羅成一見,便問:“哥哥,爲何今晚愁容滿面,甚是不樂?”叔寶道:“不瞞兄弟說,愚兄惦記你的舅母,欲回山東,感蒙姑爹姑母恩待,急切難以啓口,故此憂愁。賢弟若肯見憐愚兄,可爲我在姑母面前轉言一聲。”羅成道:“哥哥思念舅母,乃是孝道。爲子理當定省晨昏,侍奉膝下。哥哥遠離已久,怪不得你思念憂愁。既蒙見託,小弟自然鼎言便了。”叔寶聽他幾句寬慰之言,心中十分大悅。誰想羅成口雖應承,卻不去說。

一日,羅公事體都忙完了,退堂進來,老夫人接着,羅公問道:“兩個孩兒卻在哪裏?”夫人道:“想是在外邊。”羅公道:“兩日有事,不曾見他們,待我去看來。”羅公說罷,走出後堂,來到書房。不見二人在內,便令家將去尋,自卻走進叔寶的房內來。忽見粉壁上寫着一行大字,羅公見是叔寶筆跡,雖然是叔寶寫的,卻不是叔寶做的。你道是什麼人做的呢?原是舊話,今日觸情寫於壁上。羅公卻不曉此是舊話,只認是叔寶心上所發,一見便拂然不悅。看官,你道是何詩句,羅公見了便不喜起來?這四句是:

一日離家一日深,猶如孤鳥宿寒林。

縱然此地風光好,還有思鄉一片心。

羅公見了,也不等二子相見,轉身竟回後堂。夫人迎着道:“老爺到書房去,觀看二子近來學業如何?爲什麼匆匆就進來了,面現怒色,卻是爲何?”羅公嘆道:“他兒不是養,養殺是他兒!”夫人驚問道:“老爺爲何發此言語?”羅公道:“夫人,自從令侄到來,老夫看待他與我兒羅成一般,並無親疏。我只待邊庭有變動,着他出馬好立功,我表奏朝廷封他一官半職,衣錦還鄉;不想邊庭寧息,不能如我之願。誰想令侄卻不以老夫爲恩,而反以老夫爲怨。適才進他房中,見壁上寫着四句胡言,後邊兩句益發可笑得緊,說道:‘縱然此地風光好,還有思鄉一片心。’這等看起來,反是老夫留他在此不是了。”夫人一聞羅公之言,不覺眼中下淚道:“先兄去世太早,家嫂寡立異鄉,只有此子,出外多年,舉目無親。老爺如今就使舍侄有了一品官職,他也思念老母爲重,必不肯在此久待。依妾愚見,不如叫他歸家省母,免得兩地懸念。”羅公道:“夫人意思也要令侄回去?”夫人道:“妾身懷念久矣,因老爺見愛舍侄,故不敢啓齒。”便淚如雨下。羅公道:“且免傷感,待老夫就打發令侄回去便了。”傳話後堂,速備酒筵餞行。又傳令出去與中軍營中,備一匹好馬,用長路的鞍鞽,進帥府公用。羅公便令書童相請。叔寶一聞送行之言,公子羅成便笑對叔寶道:“哥哥何如?前日小弟對家母說了,家母再四不肯,被弟懇求不過,所以今日對爹爹說了,就要打發哥哥回山東去望舅母了。快些同去飲酒送行。”叔寶滿心歡喜道:“有感賢弟!”說罷,同進後堂。夫人說:“侄兒,你姑父見你懷抱不開,知道你念母孝思,故此備酒爲你餞行。”

叔寶聞言,拜哭於地。羅公用手攙扶說道:“賢侄,不是老夫屈留你在此,只爲要待你建功立業,求得一官半職,衣錦榮歸,才如我願。不意你姑母道你令堂年高,無人侍奉,所以今日勉強打發你回去。前日潞州蔡知府已將銀兩等物造冊註明送來,一向不曾對你說得,今日回去,逐一點收明白。我還備書一封在此,投送山東大行臺節度使唐璧處。他是老夫年侄,故此舉薦你在他標下做個旗牌官,日後有功,也可圖些進步。”叔寶接領,叩謝姑爹、姑母,然後起身與表弟對拜四拜,方纔入席飲酒。酒至數巡,告辭起身。此時鞍馬行囊俱已收拾停當,出了帥府,去辭尉遲昆玉。這些朋友聞得叔寶回鄉,俱備酒伺候。叔寶略領其情,都有相贈。因俱系官身,不能遠送。獨有張公瑾要款留叔寶再住幾日,但因叔寶歸心如箭,不好相強,只得寫書一封,附復雄信,遂各分手。

叔寶上馬,馬不停蹄,徑奔河東,來到山西潞州府。入城到府前下馬,飯店內王小二先看見了,往內飛跑,叫聲:“老婆,不好了!”柳氏忙問道:“你好好一個人,怎麼說起不好來?”小二道:“當初在我家少飯錢的那個秦客人,爲傷人命官司;又累我用了些銀子,問罪去幽州,一二年倒掙了一個官來,鬃纓大帽,氣昂昂騎着馬到門前來了。他惱得我緊,此番來必然要將我送官打一頓板子出他的氣,故此我好不着急。”柳氏道:“丈夫,所以好話多被古人說盡的,常言道:‘萬事留人情,後來好相見。’當初我勸你不要炎涼,你不肯聽我言。如今難以見人,你且暫時躲過。”小二道:“我躲不得。”柳氏道:“你多大個人,怎躲不得?”小二道:“不是人大躲不得,做的生意不好。你若說我不在家,他說你們開飯店的,待我住在此等他回來,叫我怎麼樣躲得過這幾時的麼?倒不如你說我死了罷,人死不記冤,打發他去了,我再出來。”那王小二着慌的人,一邊說出這個題目與妻子,就慌忙的溜開了。柳氏只得依了丈夫之言,裝着哀苦的形狀。叔寶在外邊拴好了馬,柳氏迎着道:“秦爺,你來了麼?”叔寶道:“賢人,正是來了,要見你丈夫。”柳氏聞言,哭拜於地說道:“我丈夫向日多少炎涼得罪秦爺,後來秦爺爲事捉拿窩家,拙夫用了幾兩銀子,心中不悅,就亡故了。”叔寶道:“賢人請起,昔日也不關你丈夫的事,是我囊中空乏,使你丈夫下眼相看。世態炎涼,古今皆然。只是我承你,一針一線之恩,至今銘於心腑。如今你丈夫亡過,你也是寡婦了,我曾有言:淮陰溪口賢漂母,憐念王孫落難貧。”

不知叔寶怎樣報答,且聽下回分解。

詩詞名句
成語典故
神話故事
傳統文化
古文名著
姓氏文化
歇後語
對聯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