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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演義》原著 《封神演義》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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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演義》是明代許仲琳(存在爭議)創作的著名長篇小說,全書共一百回,描寫了商朝與周朝的對抗,最後以姜子牙封諸神和周武王封諸侯爲結尾。

《封神演義》主題的主要傾向是反對暴政、歌頌仁政,這是有進步意義的。武王伐紂,在傳統的觀念中,被認爲是以有道伐無道,以仁政代暴政的正義之舉,作者的立場明確地站在推行仁政的周武王一邊,從而揭露殘暴無道的紂王。許多學者認爲,《封神演義》寫以臣伐君,這反映了作者反抗封建倫理道德的思想。這種看法值得商榷。封建倫理道德是一個龐大的體系,其內容非常複雜。更準確地說,《封神演義》寫武王伐紂,只不過反映了傳統儒家思想富有民主性的進步一面,而並非反抗整個封建倫理道德。推崇仁政,反對暴政,是儒家的主要思想之一。早在先秦時代,孟子就明確提出:“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輕。”(《孟子·盡心下》) 在這一前提下,他對於夏、商、周的歷史作了精彩的評價:

齊宣王問曰:“湯放桀,武王伐紂,有諸?” 孟子對曰:“於傳有之。” 曰:“臣弒其君,可乎?” 曰:“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 (《孟子·梁惠王下》)

在這裏,孟子巧妙地把以臣伐君轉換成“誅一夫”,這就使武王伐紂的行爲得到合乎道德的解釋。整部《封神演義》正是建立在這種儒家思想觀念之上的,它在處理商周歷史時明顯是以孟子的上述思想爲基調的。從歷史看,武王伐紂畢竟是一個政權代替另一個政權,對於《封神演義》思想性的評價,不應該過分拔高。但是從明代社會來看,這種思想是有其進步意義的。明代自朱元璋開始建立了一整套森嚴的封建專制制度,封建帝王的君權神聖不可侵犯,朱元璋就因爲孟子講君輕民貴、湯放桀、武王伐紂,對孟子耿耿於懷,差一點就把孟子趕出孔廟,開除出聖人的行列。《封神演義》對此卻不加避諱而仍大講武王伐紂,這在當時,對於“神聖” 的封建君權至少是一種不恭,儘管所表現的是儒家思想。假如只從對於君權態度這一點上看,《封神演義》比起過於強調正統的《三國演義》和只反貪官不反皇帝的《水滸》,思想要開明一些。

《封神演義》原著 《封神演義》讀後感

  《封神演義》

“忠” 與“孝” 是傳統倫理的兩大支柱,但小說寫武王伐紂、殷洪反叛紂王,這就未免有不忠不孝之嫌。《封神演義》是如何處理這個棘手的問題的呢?作者除了打着“仁政” 的旗號,還擡出更爲神聖的“天命” 來,商之亡、周之興,是天命;武王伐紂是替天行道,符合天意。於是武王伐紂這種行爲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打着遵天命的旗號。第五十九回紂王兒子殷洪說:“紂王無道,天下叛之。今以天之所順,行天之罰,天必順之;雖有孝子慈孫,不能改其愆尤。” 這也是搬出“天命” 的理論來爲“不孝” 行爲塗上合理的油彩。而最後殷洪、殷郊因背叛扶周滅紂事業,落得個十分悲慘的下場,因爲他們違背了天意。在這裏,天命被置於封建倫理道德規範之上,成爲一種更爲神聖的標準。

當然,作者的思想不是沒有矛盾的。《封神演義》中常常出現“忠” 與“義” 兩重標準及其矛盾。武王伐紂,以臣弒君,以下犯上,是出於正義;而紂王臣下如聞太師、張桂芳、韓榮父子、餘化龍父子、殷破敗、朱昇等人維護暴政或反對正義之戰,卻是出於忠君之心。於前者,紂王是“一夫”,於後者,紂王則仍是君王。前者固然正氣凜然,後者亦是可歌可泣。所以雙方對陣時,作者有時這樣描寫:“這一個興心安社稷,那一個用意正天朝;這一個千載傳青史,那一個萬載把名標。” 可以說,《封神演義》在處理武王伐紂時,是運用雙重標準加以表現的。這可以說也是儒家思想的內在矛盾。

從倫理髮展史看,商周時代人們尚沒有產生必須絕對“忠於”某一個政權的觀念,甚至到了戰國時代,“忠” 仍然不是嚴格的倫理要求,“朝秦暮楚” 者衆多。《封神演義》的作者把“忠” 這種後來封建社會的倫理觀念注人作品、人物之中,有時就難免違背了歷史的真實。如第一回開篇詩寫的“太白旗懸獨夫首”,按理說,結尾應有武王懸紂王首級於太白旗的情節。但第九十七回卻寫武王看到紂王自焚,就說:“紂王雖則無道,得罪於天地鬼神,今日自焚,適爲業報。但你我皆爲臣下,曾北面事之,何忍目睹其死,而蒙逼君之罪哉?” 後來又對姜子牙說:“但不知紂王骸骨焚於何所?當另爲檢出,以禮安葬,不可使暴露於天地。你我爲人臣者,此心何安!” 我們再比較《封神演義》這個故事的藍本—— 《史記·周本紀》的記載:

紂走,反入登於鹿臺之上,蒙衣其殊玉,自燔於火而死。武王持大白旗以麾諸侯,諸侯畢拜武王,武王乃揖諸侯,諸侯畢從。武王至商國,商國百姓鹹待於郊。於是武王使羣臣告語商百姓曰:“上天降休!” 商人皆再拜稽首,武王亦答拜。

《封神演義》原著 《封神演義》讀後感 第2張

  《封神演義》插畫

遂入,至紂死所。武王自射之,三發而後下車,以輕劍擊之,以黃鉞斬紂頭,懸大白之旗。

已而至紂之嬖妾二女,二女皆經自殺。武王又射三發,擊以劍,斬以玄鉞,懸其頭小白之旗。武王已乃出覆軍。

這是何等的真實! 武王的英雄氣、豪傑氣千載之下猶躍然紙上。而《封神演義》中的那個周武王的形象就相形見絀了。他是那麼虛僞、那麼酸氣逼人,一副假道學的面孔,遠不如那個氣貫長虹、敢於斬紂頭、懸之大白旗的形象來得真實。這是由於作者思想的內在矛盾所造成的藝術缺陷。作者不敢旗幟鮮明地寫出武王“以下犯上” 之正義之舉和對於紂王極度的仇恨,只好對歷史進行改鑄,這不但違背了歷史真實,而且大大削弱了武王這個藝術形象的生動性。

《封神演義》在闡述商周歷史時也存在着矛盾。這就是宿命論觀念與歷史真實觀念的矛盾。小說自始至終瀰漫着一種濃厚的宿命論,所謂“成湯氣數已盡,周室天命當興” 已經爲故事的發展設下了既定的結局,一切都是註定的,人的努力毫無作用。不但殷滅周興是上天的安排,書中人物的命運遭際、戰爭雙方的廝殺與結果等等,早在未發生之前就由上蒼所決定了。作者屢屢宣揚“在劫難逃”,一切人物與故事的發展,只不過是按照冥冥之中上蒼所設定的軌跡而發展下去。因此,人物的性格與故事的刻畫就難免簡單化、公式化了,作者的藝術才華也明顯受到極大的限制。小說開頭寫紂王到女媧宮進香,吟詩褻瀆神靈,從而受到天譴,小說把這作爲成湯氣數將盡的一個契機。女媧於是派狐狸精、雉雞精、琵琶精:“你三妖可隱其妖形,託身宮院,惑亂君心;候武王伐紂,以助成功。” 這種寫法,爲了強調天命,但給人的印象女媧純粹爲了泄一己之私憤,而成爲顛覆成湯江山的導演,而妲己等也似乎是在執行一項神聖使命的悲劇性的女英雄。讀者不禁要產生疑惑:在小說中妲己究竟是禍國殃民的罪魁,還是周王朝勝利的功臣?作者這種設計就未免模糊了小說的思想性,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其藝術感染力。

但是當作者按照歷史的邏輯,以更爲客觀的手法,去暴露紂王設炮烙、造蠆盆、剖孕婦、敲骨髓等暴行,讀者就不難看到,紂王的滅亡,並非天命使然,而是他暴虐無道的必然結果。紂王脖子上的絞索,是他自己親手一絲一縷編織而成的。紂王最後在摘星樓上自焚,正是他自己“玩火” 的結局。第九十七回寫紂王自焚時,武王問左右曰:“那煙霧中乃是紂天子麼?” 衆諸侯答曰:“此正是無道昏君。今日如此,正所謂自作自受耳!” 這就客觀地表現出“皇天無親,惟德是輔”(《尚書·蔡仲之命》) 的道理來,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天命論的消極影響。

《封神演義》是一部歷史神話小說,在文體上具有特殊性。它既不像《三國演義》那樣大致以真實歷史加以演繹,也不像《西遊記》那樣大體出於虛構。在《封神演義》中,作者有意識地把歷史與神話、宗教傳說融合在一起,以歷史爲筋骨,以神話、宗教傳說爲血肉,從而建構了一座亦真亦假的文學殿堂。《封神演義》中寫武王伐紂的故事是有史可稽的。它主要的材料來源是《尚書》中的《泰誓》上、中、下三篇和《牧誓》《武成》,此外還有《史記》的《殷本紀》和《周本紀》部分材料。《封神演義》對這些本來十分簡略的材料進行藝術加工與虛構,寫得有血有肉。如《泰誓》(下) 中只說紂王“斫朝涉之脛,剖賢人之心” 。而《封神演義》則虛構出“妲己設計害比干”(第二十六回)、“紂王敲骨剖孕婦” (第八十九回) 兩段頗有戲劇性的驚心動魄的故事來。可以看出,作者在處理歷史時,是比較尊重歷史記載的。幾乎《尚書》和《史記》中所有有關武王伐紂的材料全部被演繹到小說中。至於小說中闡教與截教之間的鬥爭,則完全是與殷周曆史無關的藝術虛構,大致取材於明代的宗教、方術故事傳說。

從小說形態來看,《封神演義》的故事來源有兩個系統:一個是歷史形態,一個是神話形態。前者基本是真實的,後者則完全是虛誕的。作者的創作構想是把兩種形態融合在一起,但從作品看,這種融合遠未達到水乳交融的程度,這也是造成小說的思想藝術複雜性的一個原因。《封神演義》的內容既寫殷、周之間與朝廷之內的鬥爭,也寫神魔之間的鬥法。這兩部分在藝術上各有特點:前者據史而改寫,實中有虛,描寫細膩,表現力較強;後者則純屬虛構,極富想象力,但表現力卻遠不如前者,許多神魔鬥法的場面,無甚意思,且千篇一律,手法雷同。像“一道靈魂往封神臺去了” 這樣的表達方式重重複復,作者不厭其煩,讀者則不勝其煩。

《封神演義》的藝術描寫有兩個世界:一個是現實世界,一個是神魔世界。現實世界表現的是仁政與暴政的矛盾,這是比較集中的。神魔世界則比較複雜,有的是現實世界的延伸,有的則只是表現宗教之間門戶派別之爭。從小說看,當作者利用神魔形象來進一步表現現實鬥爭時,其藝術便富有現實意義與審美價值;當作者脫離現實鬥爭而單純只是爲了表現子虛烏有的神魔之間的鬥法,作者的筆力就顯得拙劣和平庸。在這種情況下,其故事情節不是根據人物性格或事物發展的必然性自然而然地設計的,而往往是“戲不夠,神仙湊”,敷衍成篇,勉強成文,或手法平板而程式化,或荒誕不經而乏意味。《封神演義》一百回,而其精彩部分在於前幾十回之中。這主要是因爲後幾十回神魔戰爭取代了人間戰爭,三教大會、萬仙陣取代了八百諸侯會孟津的重要位置。這就難免有時要偏離反對暴政的主題了。

不管《封神演義》的作者是何人,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正像許多古代長篇小說一樣,《封神演義》也是在前人作品包括民間故事、傳說、野史、宗教、方術故事等基礎上創作的。樑紹壬《兩般秋雨庵隨筆》卷六“封神傳” 條雲:

《封神演義》一書,可謂誕且妄矣,然亦有所本。《舊唐書·禮樂志》引《六韜》雲:“武王伐紂,雪深丈餘,五車二馬,行無轍跡,詣營求謁,武王怪而問焉。太公對曰:此必五方之神來受事耳。遂以其名召入,各以其職命焉。” 案:五車二馬,乃四海之神祝融、句芒、顓頊、蓐收、河伯、風伯、雨師也。又《史記·封禪書》:“八神將太公以來作之。” 則俗傳不盡誣矣。今凡人家門戶上,多貼“姜太公在此,諸神迴避”,亦由此也。

可見關於武王伐紂的神話傳說由來已久,而在這些神話傳說中,姜太公與諸神已有密切的關係,對於諸神,亦有某種驅使駕馭的能力。這就使我們不難理解《封神演義》中的諸神爲何都是由姜太公所封的。

在這部長篇小說創作之前,民間的說書藝人早已進行過相關的創作。《封神演義》的母本是宋元講史話本《武王伐紂平話》,但《封神演義》的內容、情節、人物、分量比起《武王伐紂平話》來,可謂青出於藍。《封神演義》前三十回,大體是以之爲藍本進行渲染加工的,其中情節基本相同。但在這一部分中,《封神演義》作者仍然體現出一定的創造性,並不爲古人所拘。比如最爲著名的哪吒出世的故事(第十二、十三、十四回),已完全超出《武王伐紂平話》了。當然作者也是有所借鑑的,在佛教經籍《五燈會元》中已有哪吒拆肉還母、拆骨還父的說法。宋代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十三“汾州善昭禪師” 說:“如何是主中主?主師曰:‘三頭六臂擎天地,忿怒哪吒撲帝鍾。”可見在宋代,哪吒已經是一個人們熟悉的人物了。明代《三教源流搜神大全·哪吒太子》則已經有了比較完整的哪吒故事。但《封神演義》演繹得相當成功,後人對於哪吒的認識,大體是從《封神演義》來的。至於第三十回後,作者更是任意虛構,很少倚借《武王伐紂平話》了。還值得一提的是,《封神演義》有些地方對於《武王伐紂平話》作了一些點石成金式的改進。比如《武王伐紂平話》以師曠爲順風耳、以離婁爲千里眼,而《封神演義》則改爲神荼、鬱壘,這就更爲符合百姓的接受心理了。因爲順風耳、千里眼是助封爲虐的旁門左道,而師曠、離婁畢竟是古代的先賢。而《封神演義》中像申公豹、土行孫、楊任等形象,可以說是作者成功創造出來的藝術形象,是《封神演義》所取得的比較突出的藝術成就。

《封神演義》原著 《封神演義》讀後感 第3張

  太公輔佐文王

《封神演義》還受到同時代文學作品的影響。比如小說中對於楊戩的描寫,就多少從《西遊記》中孫悟空和二郎神的形象中受到一些啓發。像孫悟空一樣,楊戩有“七十二般變化”,他一會兒變成武王和美女,誘捉土行孫;一會兒變成聞太師,把被敵人盜去的箭書搶回來。他也喜歡鑽進敵人的肚子裏去降服它。第四十回楊戩讓花狐貂把自己吃進肚裏,然後“把花狐貂的心一捏,那東西叫一聲,跌將下來” 。這就是孫悟空對付鐵扇公主的手段了。至於《封神演義》中三教所僉押的“封神榜”,它在小說中起着巨大的作用,這也似乎受到《水滸傳》開篇所寫的那鎮鎖着三十六員天罡星、七十二座地煞星石碑的影響。

在藝術上,《封神演義》最值得注意的是它的藝術想象力。其想象往往離奇、古怪、獨特,亦相當大膽而有趣。如雷震子有翅善飛;楊任眼中長手、手中長眼,能上看天庭,下觀地穴,中識人間萬事;土行孫身材矮小,卻能入地自如行走;哪吒三頭六臂,憑藉風火輪,行動神速。這些想象反映了作者對於征服自然的一種自覺不自覺的渴求和幻想。至於《封神演義》中神魔、宗教大戰中的五花八門的陣法、各式各樣神奇的武器法寶、神祕玄妙的方術道行,這些描寫很有特色,其數量和分量在中國古典小說中恐怕是名列前茅的。它們不但顯示了作者豐富的想象力,而且也是研究中國古代宗教、方術的形象材料。

無疑,與其他一流的古代長篇小說相比,《封神演義》在塑造人物方面成就並不算高,書中不少人物性格比較模糊,甚至一些主要人物寫得也流於一般化。然而,它所塑造的一些人物,仍爲廣大讀者喜聞樂見。如殘暴無道的紂王、狐媚惑人的妲己、挑撥離間的申公豹。而《封神演義》中最令人喜愛的莫過於富有反抗精神的哪吒形象了。在那神聖的神仙羣落中,他的“神氣” 最少,“人味”最多,是一個天真活潑、機靈可愛的小孩形象。哪吒鬧海是《封神演義》中寫得最爲精彩的片段。當大禍臨頭時,他一人做事一人當,爲了給敖丙等人償命,爲了不連累父母,他決然自殺,削骨肉還父母。而當李靖相逼太甚時,他竟把李靖殺得大敗而逃,他還緊追不捨,要戳父親三槍,方解心頭之恨。在封建社會裏,封建宗法規定:“君要臣死,臣不死是爲不忠;父要子亡,子不亡是爲不孝。” 哪吒的形象可以說是對這種宗法制度的挑戰。這是《封神演義》中反抗封建禮教和倫理綱常最爲光彩的一筆。

姜太公是一個特殊的人物,在小說的結構、情節發展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他本是一個真實的歷史人物,但關於他又有不少神奇的傳說。因此,姜太公在小說中便成爲溝通現實世界和神佛世界的中介。這本來是兩個毫不相關的世界,但由於姜太公的出山,牽扯出申公豹,引出了闡教和截教的矛盾,於是有三教大會,有封神榜,有萬仙陣等等。就人物在小說中的地位而言,姜太公有點類似於《三國演義》中的諸葛亮,但從人物性格刻畫而言,則兩人的差異甚大。姜太公是兼神道、方術和政治家於一身的人物。在神佛世界中,他的法術稱不上高超,與敵對陣,往往敗北,有時甚至差點誤了性命。作者的成功之處,在於把握住了姜太公“大智若愚” 的性格特點。這個在藝術上並不算很成功的人物之所以會受到許多讀者的喜愛,是有傳統文化方面的深刻原因的。

《封神演義》主要的藝術追求是通過典型的故事情節來刻畫人物和吸引讀者的。比如寫紂王之暴虐,是通過設蠆盆、造炮烙、剖孕婦、敲骨髓等暴行而表現的。妲己這個藝術形象並不能算很成功,但作者寫她在臨刑前略施媚態就足以使得行刑的劊子手的屠刀掉到地上。這個情節設計絕妙,試想,連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尚且如此,可見其妖媚之魔力。

總的說來,《封神演義》在藝術上偏重於情節的設計而較忽略人物的內心刻畫,但也有些比較成功的心理描寫。比如寫黃飛虎反出朝歌一段,就細膩而曲折地表達出黃飛虎這個紂王的忠臣,是如何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一步一步地掙脫傳統倫理觀念而走向反叛的道路。作者寫出黃飛虎在忠君思想與正義、尊嚴兩者面前激烈的思想鬥爭和痛苦、矛盾的選擇,最後終於義無返顧地出了朝歌,成爲反商的中堅。在這裏,作者的描寫是比較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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