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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朝時期,爲何匈奴會主動提出求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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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內蒙開始舉辦昭君文化節,有朋友約去喝酒。實在沒有時間。朋友便讓我說幾句關於昭君的話,當然要和往年不同。

匆匆之間,想起,漢武帝如果早答應匈奴的和親請求,就不至於上演“輪臺悔過”這場尷尬的戲了,當年的人民的幸福指數就會高了很多。

昭君本人以前我一直認爲還是懷着鄉愁,揣着抱怨離開長安的。細讀當時的記載,“豐容靚飾,光明漢宮;顧景裴回,竦動左右。”感覺她在裝扮完後,特別得意,“丰容”就是豐滿,豐滿的身體穿上靚麗的服飾,使得漢宮竟然呈出一片光明。環顧左右,展開裙琚,雙目流光,令衆人聳動。

應該說,她此時是在炫耀!

她就是笑盈盈的走向草原的。

漢朝時期,爲何匈奴會主動提出求親呢?

在漢武帝之前,漢朝和匈奴一直保持着和親關係,基本上沒有大的戰爭。從而使漢朝經濟得以恢復,進而在和平環境下,達到了“文景之治”的大好局面。

這種情況在漢武帝即位後發生了轉變。

漢武帝繼位後,建元六年(前135年)在一些大臣的主張下,與匈奴進行過一次和親,之後就進入到了戰爭狀態.直到漢武帝死的近50年間,漢再也沒有同匈奴和親。

匈奴要求和親而不可得

已經通過和親獲得了巨大經濟利益的匈奴,並不想進行持續的戰爭,開始主動向漢請求和親:

元狩四年(前119年),匈奴採用漢降將趙信的計策,派使者到漢,“好辭請和親”。漢大臣也有主張和親的,但沒有佔上風,和親未成。

資治通鑑》卷2l載:“匈奴自衛、霍度幕(漠)以來,希復爲寇,遠徙北方,休養士馬,習射獵,數使使於漢,好辭甘言求請和親。”

漢書·匈奴傳》稱:“自是(衛青霍去病擊匈奴)之後,匈奴震怖,益求和親。”

《漢書·匈奴傳》載:“單于遣使遺漢書雲:‘南有大漢,北有強胡。胡者,天之驕子也,不爲小禮以自煩。今欲與漢閩大關,取漢女爲妻……它如故約,則邊不相盜矣。”

《漢書·匈奴傳》載:“漢兵深入窮追二十餘年,匈奴……疲極苦之。自單于以下常有欲和親計。”

元封四年(前107年),漢派王烏等人偵探匈奴。王烏因懂得匈奴風俗,“單于愛之,詳許甘言……以求和親”。

自衛青、霍去病大敗匈奴後,匈奴多次向漢甜言美語要求和親,作爲已經對匈奴戰爭取得重大勝利的漢武帝來說,這時以武力作後盾,以和親爲橋樑,漢匈必會出現一種新的和平局面,對於雙方都是有好處的。但是,漢武帝根本沒有誠意與匈奴和親,而是向匈奴提出了匈奴不願接受的附加條件:“即欲和親,以單于太子爲質於漢。”單于對此不滿,說:“非故約。故約,漢常遣翁主,給繒絮食物有品,以和親,而匈奴亦不復擾邊。今乃欲反古,令吾太子爲質,無幾矣。”可見漢對匈奴請求和親的措置是不得體的。

此後同匈奴的戰爭與這次不得體的措置有很大關係。結果漢朝雖然取得了勝利,但是,也打得筋疲力盡,使人民陷於災難之中,國庫空虛。最後,武帝放棄輪臺,進行悔過。但是,已經造成了不良後果,很長一段時間經濟難以恢復。

昭帝、宣帝時期,漢朝還是強勢,當然沒有和親之舉。就在這時,匈奴中間卻發生了內亂,分爲五部,互相攻殺。

在這次內訌中,呼韓邪單于郅支單于相爭甚烈,最後郅支單于擊敗呼韓邪單于,佔有漠北的廣大地區。呼韓邪的處境十分困難。這時,左伊秩訾王勸他“稱臣入朝事漢,從漢求助”。但呼韓邪的其他部下堅決反對,他們認爲:“臣事於漢,卑辱先單于,爲諸國所笑!何以復長百蠻!”掣左伊秩訾力排衆議,堅決主張“今事漢則安存,不事則危亡。”呼韓邪單于深深同意這一點,便於甘露元年(前53年)派其子右賢王銖婁渠堂入漢朝拜。兩年之後,呼韓邪親自到長安朝見漢元帝,漢對他“寵以殊禮,位在諸侯王上,贊謁稱臣而不名。”

仍在漠北的郅支單于見漢朝出兵幫助呼韓邪,便與漢決裂,不來朝拜,向西發展,建昭三年(前36年)被甘延壽和陳湯殺掉。這樣,匈奴與漢的敵對勢力終被消滅。

郅支被殺,呼韓邪且喜且懼,上書漢朝,表示願意朝見漢元帝。競寧元年(前33年),呼韓邪第三次到達長安,漢對他“禮賜如初,加衣服錦帛絮,皆倍於黃龍時”。在長安期間,呼韓邪“言欲取漢女而身爲漢家婿”。漢元帝遂令王昭君出塞和親。

漢元帝就是此時將年號改成“竟寧”,希圖安寧。

因爲到了這時,漢匈之間已經處於戰爭狀態一百多年了,人民爲此付出的痛苦和代價太高了。漢元帝讓王昭君出塞和親,將漢匈之間的和親歷史又續上了,這具有不可估量的歷史意義。可以說,南北之間、漢匈之間又進入了和親年代,人民再也不用承受戰爭的苦難了。

王昭君是個有個性的女子

關於王昭君自願前往匈奴和親的原因,確實是當時的“潛規則”造成的。

元帝的後宮女子很多,不能全部召寵,便令畫工把她們的相貌如實畫出,漢元帝則按畫像選取美貌者召幸。宮女爲了受召,大都賄賂畫工,畫工則大量索取,多則數十萬,最少也不下十萬。惟獨王昭君不肯賄賂畫工,畫工自然沒有如實畫出她的美貌,致使昭君“入宮數歲,不得見御,積悲怨”。因此當呼韓邪單于向漢元帝提出娶漢女爲妻時,王昭君“乃請掖庭令(嬪妃居住的後宮稱掖庭,掖庭令即爲管理掖庭的長官)求行”…,出塞和親。

這段歷史記載於《後漢書》卷89《南匈奴傳》,應該是信使,劇作家曹禺將這段富有戲劇性的材料抹去,不見得明智。

在漢朝舉行的歡送儀式上,王昭君衣着美觀,舉止從容,充分顯示了她的美姿。漢元帝見此,“意欲留之,而難於失信,遂與匈奴’。

《後漢書·南匈奴傳》一段記載:“昭君豐容靚飾,光明漢宮;顧景裴回,竦動左右。”

也就是說,她確實生的靚麗無比,而且也會在衆人面前展示自己,個性張揚。她後來成績卓著,後世知名,和她的這種個性是有關係的。假如說不是王昭君而是一個囁嚅懦弱的女子,便不會有這種成就。

歷史是青睞那些有個性、有膽略、有智慧的人的。

建昭六年(前33年),王昭君頭戴紅暖兜(後人稱之爲“昭君套”),身穿紅斗篷,向西北進發。經馮翊,過北地,然後路過上郡北上,到達西河;自此西行抵朔方;由此再往東北折去,到達五原。

秦直道變成了和親之路、絲綢之路

昭君和親走的道路,就是秦直道。

秦直道是公元前212年至前210年秦始皇命大將蒙恬監修的一條世界上最早的高速公路,縱穿鄂爾多斯草原,北爲內蒙古段,南爲陝北段。從內蒙古包頭市(古代九原郡)到陝西咸陽附近淳化縣(古代雲陽郡)

這條道是王昭君和親北上出塞的必經之路,這條路也是絲綢之路的重要支線、民族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

在秦直道的起點包頭市麻池一帶,考古學家們1954年在發掘的漢墓回填土中就發現了篆字刻寫的“單于和親”、“千秋萬歲”、“長樂未央”等文字和筒形瓦當。

著名歷史學家翦伯贊先生在《從西漢的和親政策說到昭君出塞》一文中說:“據考古工作者判斷,這些瓦當是屬於西漢末年的(見《文物參考資料》1955年第十期)。在呼和浩特市發現了類似的單于和親磚,上面也印有‘單于和親千秋萬歲長樂未央’等文字(見邵適廬《專門名家》第二集《廣倉磚錄》,原物的一部分存內蒙歷史博物館)。這些單于和親磚雖然沒有製作年代,但和瓦當上的文字幾乎完全相同,是屬於同一時代的。”

這條道路上,出了和親之外,主要是運送南北之間往來的貨物,向北一直能夠達到貝加爾湖,中原關中產的絲綢布帛包括許多手工製品,原始瓷器特別是糧食都曾經源源不斷送往草原,草原也不斷回饋駝馬牛羊以及各種畜產品。只要是在和親的狀態下,這種貿易幾乎沒有中斷。

昭君出塞那年,本應是建昭六年(前33年),由於昭君出塞在漢匈關係史上具有重大意義,漢元帝下令改元,將建昭六年改爲竟寧元年。漢元帝的詔書說:“呼韓邪單于不忘恩德,嚮慕禮義,復修朝賀之禮,願保塞傳之無窮,邊陲長無兵革之事。其改元爲竟寧。”應劭對“竟寧”的含義作了解釋:“呼韓邪單于願保塞,邊竟(境)得以安寧,故以冠元也。”

呼韓邪單于得到昭君,上書漢朝,表示“願保塞上谷以西至敦煌,傳之無窮,請罷邊備塞吏卒,以休天子人民。”又號王昭君爲“寧胡閼氏”。顏師古對“寧胡”作了這樣的註釋:“言胡得之,國以安寧也。”

從這兩個舉動來看,呼韓邪單于是具有政治頭腦的,他完全清楚大漢王朝需要什麼。

昭君到了塞外,親手教匈奴婦女紡紗織布,縫衣繡花,播種百穀。她也學穿胡服,學吃胡餐,學說胡語,學唱胡歌。

王昭君和呼韓邪結合後,生一男孩,取名伊屠智牙師,後來當上了匈奴的右日逐王,東漢光武帝時被匈奴單于所殺。《後漢書·南匈奴傳》載:“初,單于弟右谷蠡王伊屠智牙師以次當[爲]左賢王。左賢王即是單于儲副。單于欲傳其子,遂殺智牙師。智牙師者,王昭君之子也。”智牙師被殺這一事件對匈奴上層影響很大,“比見智牙師被誅,出怨言曰:‘以兄弟言之,右谷蠡王次當立;以子言之,我前單于長子,我當立。’遂內懷猜懼,庭會稀闊”。

漢成帝建始二年(前31年)夏,呼韓邪單于死,王昭君悲痛不已,“上書求歸”長安,漢成帝則敕令她“從胡俗”。昭君只好忍受“子蒸其母”的委屈,再次嫁給了呼韓邪大閼氏的長子復株累單于雕陶莫皋(前3l一前20年)。

王昭君和復株累單于年齡相當,感情融洽,生下兩女,大女兒名雲,嫁給右骨都侯須卜當,所以,雲又被稱爲“須卜居次”(匈奴把公主稱爲居次)。王莽攝政時,爲了取悅太后,曾於平帝元始二年(2年)讓匈奴單于遣須卜居次“入侍”太后。小女兒的名字不詳,只知她嫁給當於氏,人們習慣地稱她爲“當於居次”。雲生一子名奢,後來當了匈奴的大且渠(官名),小女兒生下一子即醯櫝王。鴻嘉元年(前20年),復株累單于死,昭君從此寡居,當時約三十三四歲。

由於王昭君接續在漢匈和親歷史,鞏固了漢匈之間的關係。從昭君出塞的竟寧元年開始到王莽篡漢建新的四十年時間裏,漢匈雙方沒有發生過任何戰爭,而且匈奴前往長安朝拜漢庭。,加強雙方聯繫。比如,建始二年(前30年),匈奴單于派其子右致盧兒王入侍,實際上,幾乎就是主動擔任了人質的角色。

河平元年(前28年),匈奴單于派右皋林王伊邪莫演等人向漢奉獻,雖然奉獻的是什麼,數量多少沒有留下記載,但是,以“奉獻”之名朝拜,說明是對漢庭臣服的。

河平二年(前27年),匈奴單于派遣使者朝貢,並上書漢成帝,表示親自到漢朝拜。河平四年(前25年)正月,復株累單于親自到長安朝拜,漢對其“加賜錦繡繒帛二萬匹,絮二萬斤,它如竟寧時”。按照慣例,“單于朝,從名王以下及從者二百餘人”。二月,迴歸匈奴。

鴻嘉元年(前20年),王昭君丈夫復株累單于病死,搜諧若韞單于繼立,“遣子左祝都韓王朐留斯侯入侍”。

綏和元年(前8年)冬,車牙若鞔單于死,烏珠留凝單于(前8年一13年)即位,也派其子訪問漢朝。郎將夏侯藩、副校尉韓容出使匈奴。

綏和二年(前7年)七月,單于再次派其子朝拜漢帝。建平二年(前5年),烏孫王懾於匈奴的強勢,讓兒子到匈奴作人質,漢派使者責備匈奴單于,令其歸還烏孫質子,匈奴就服從了。

從表面來看,上述僅是匈奴單于及其兒子到長安朝獻,但這恰恰說明,匈奴對漢具有很強的隸屬關係,匈奴已由過去與漢的直接對立變成漢的藩屬,這有利於中華民族的鞏固及團結。而這種關係的形成的階段,正是王昭君在匈奴生活的時間,並且她的兩位丈夫都是匈奴單于,王昭君無疑在這方面起了重要作用。這正如翦伯贊所說的那樣:“漢武雄圖載史篇,長城萬里遍烽煙,何如一曲琵琶好,鳴鏑無聲五十年。”

王昭君出塞後,曾兩次和匈奴單于結合,生兒育女。她的後代,繼續爲漢匈兩族的友好而奔波。王莽執政時,由於採取瞭如改“匈奴單于璽”爲“匈奴單于章”等錯誤政策,漢匈關係頓變緊張。這時昭君女兒雲、女婿當挺身而出,設法彌合。始建國五年(13年),烏珠留若鞔單于死,昭君女婿匈奴大臣右骨都侯須卜當掌權,雲“常欲與中國和親,又素與鹹厚善”,便擁立親漢的鹹爲單于——烏累若鞔單于(13—18年),以此維護並發展與漢的隸屬關係。此後,雲和當一方面極力“勸咸和親”,另一方面又派人到西河“制虜塞下”告訴塞吏想見和親侯王昭君的侄子王歙。王莽派王歙和歙弟王颯出使匈奴,祝賀單于新立,賜給單于黃金、衣被和錦帛等物品。

天鳳五年(18年),王昭君的親屬到了長安,王莽冊封當爲須卜單于,還準備派出大部隊到匈奴輔立,因當病死,這次扶植計劃沒有成功。不久,王莽以其庶女嫁給王昭君的外孫奢,將奢的爵位由侯晉升爲公吲,並想出兵擁立奢爲匈奴單于,因王莽被殺,這一計劃也沒能落實。

由此可以看出,雖然由於王莽民族政策的失誤導致了漢匈關係的緊張,但是,雙方始終未曾發生大戰,而且使臣往來仍絡繹不絕,這與王昭君的後裔和親屬的積極努力是分不開的。所以,昭君出塞不僅自己爲漢匈友好做出了貢獻,而且她所播下的漢匈友好的種子已紮根發芽,開花結果。

兩千多年前的漢代,就有與王昭君同時期的詩人焦延壽寫詩讚成和親,頌揚昭君,詩曰:“長城既立,四夷賓服,交和結好,昭君受福”。(見《四部備要·子部》易林卷十二第四頁)。

由王昭君以及她之前的諸多和親公主開闢的和親之路,是一條和平發展之路,經濟往來之路,民族團結融合之路,是通往繁榮的道路,應該一直走下去。(王德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