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漢燦爛》里程少商三次訂婚,最後一次是和袁慎。
那是他們相識的第七年,袁慎一改往日的籌謀規劃、家族利益爲重,纏上程少商,真誠地向她表露心意,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錯過她。
袁慎之前的躊躇謹慎,利益爲先,和他的身世息息相關。
1、梁氏vs袁羽
袁慎的母親梁氏,最開始嫁的並不是他的父親袁沛,而是父親的堂兄,樑羽。
這兩個人青梅竹馬,互相愛慕,婚後十分甜蜜。
而當時的袁沛不愛讀書,無心仕途,只想去江湖上做個遊俠兒,也被開明的家人許可了。
後來戾帝亂政,袁家被牽連慘遭屠戮。
當時袁羽夫婦正在外面遊山玩水,得知消息後,袁羽安頓好妻子,帶着府兵去救族人,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他救了袁氏的老弱婦孺,是袁家的大功臣,唯獨虧欠了新婚妻子,讓她半生鴛鴦夢碎,一世生不如死。
爲了在亂世生存,袁樑在內的幾個大家族歃血爲盟共同反抗戾帝,並用姻親之盟來加固這種契約。
樑夫人新寡,心如死灰如行屍走肉,在老父親的苦苦哀求之下,樑夫人只好以大局爲重,再次嫁了袁家,也就是袁慎的父親,袁沛。
2、袁沛vs第五合儀
袁沛當時也有心愛之人了,名叫第五合儀,是個豪氣爽朗的江湖女子。原本與她約定仗劍江湖,永不分離。
可是袁家遭逢大難,人丁稀薄,屍山血海和死亡面前,袁沛不能眼睜睜看着家族覆滅,只好迴歸家族,挑起大任。
兩個人都爲了家族而妥協了。
那年樑夫人剛生下袁慎,第五合儀找了過來,她和袁沛起了爭執,抓了襁褓中的袁慎,逼袁沛和她一起走。
袁沛重病的父親也趕來,先哄騙第五合儀放了袁慎,然後喝令弓弩手數箭齊發,射殺了第五合儀。
深愛之人慘死於自己父親之手,袁沛當時也不想活了,可是老父親當晚就自盡了,留下遺言‘爲父給你的心上人抵命,你給我好好護着袁家’。
袁家從戾帝手下掙出一條命,還有一大家子人,怎麼會讓一個江湖女子帶走家主呢,老夫釜底抽薪,也是煞費苦心。
如此,袁沛和樑夫人可謂兩個心死之人了。
他們軀體還在爲家族盡義務,可他們所有的愛恨與熱情都留在了過去,留在最青春美好兩情相悅的逝去時光中了。
程少商初見袁慎父母時,樑夫人美貌卻淡漠,哪怕當時正是元宵佳節,她也依舊是一襲白衣,只有腰側那一掛如血般鮮紅的玉墜醒目異常。
樑夫人常年都待在祭堂祝禱,靈位寫的是‘先夫袁公羽……’
袁沛則頭髮花白,神情疲倦,比同齡人顯老得多。
他們夫妻相敬如賓,對待兩個人共同的孩子袁慎也柔和淡漠、心不在焉。
袁慎從十歲起就自己做自己的主,長大了也自己給自己挑選媳婦。
還有袁慎的師父皇甫儀,也依舊癡戀舊愛,愛而不得。
袁慎生命裏最重要的三個人都沉湎過去不能自拔。
所以他討厭所謂的深情摯愛、執着不悔,他聽到那些情深義重的故事不是冷嘲熱諷就是吐槽取笑。
他對將來自己要娶什麼樣的女子有非常明確的規劃,不必談什麼摯愛深情,要一個標準規範的大家族宗婦就好。
直到遇到程少商,他才一改初衷,用盡全力去愛了一回。
“從那年元宵你我初識算起,如今已是第七年了。”袁慎嘆道,“桑夫人等了老師七年,然後嫁了你叔父,你我也蹉跎了七年……少商,你不要學我阿父阿母,你要向前看。”
少商走過袁慎身邊,扯着他的袖子,堅定的往前走去:“善見,你去我家提親吧。以後我們一起變老,最後葬在一處。”
袁慎安靜順從的由女孩扯着走,滿心歡喜,猶如靜謐沉悶的夜晚推窗見月,清風撲面。
他低低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