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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祕: 憂鬱文人郁達夫鮮爲人知的軍事才能

來源:風趣史記網    閱讀: 2.73K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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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達夫17歲時,即隨長兄鬱曼陀東渡日本留學深造。在此期間,他親身感受到了身爲“弱國子民”的歧視和屈辱,這不僅令他寫出了轟動一時的小說《沉淪》,而且令他在自傳體作品《雪夜》中寫出了這樣的認識:“是在日本,我開始看清了我們中國在世界競爭場裏所處的地位;是在日本,我開始明白了近代科學——不問是形而上或形而下——的偉大與湛深;是在日本,我早就覺悟到了今後中國的運命,與夫四萬萬五千萬同胞不得不受的煉獄的歷程。”用今天的話來講,也就是說當年的他已經明白了“落後就要捱打”的道理,而且對於中國後來所遭受到的被踐踏被凌辱的命運也不幸而言中了。

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郁達夫憤然而起,參加了由胡愈之等人組織的上海文化界反帝抗日大聯盟;1932年“一·二八”事變發生,他不僅提筆寫下了通訊報道《滬戰中的生活》,向世界披露日本強盜的侵略行徑,而且與魯迅、茅盾等43人聯名發表了《上海文藝界告世界書》,強烈抗議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野心;1933年1月,他更是毅然決然地參加了由蔡元培、宋慶齡等人發起組織的中國民權保障同盟,以自己的行動奮力反抗侵略者的滔天罪行……

此間的郁達夫既是一名“戰士”,又是一名尚未完全脫離原有生活習氣的“文人”。——因爲與妻子王映霞的情感糾紛不斷,他一氣之下鬧到了報端;爲了徹底擺脫這場糾葛,他更是負氣跑到福建,當了一名省政府的參議。但是生氣歸生氣,發怒歸發怒,在國家大事與家庭小事的矛盾面前,他還是能夠區分出輕重與緩急來的——

揭祕: 憂鬱文人郁達夫鮮爲人知的軍事才能

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正在福州任上的郁達夫二話不說便出任了該地區救亡協會的理事長,並親自承擔起《救亡文藝》的編輯工作;1938年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第三廳成立,廳長郭沫若聘請郁達夫爲主管對敵宣傳的第七處處長,他同樣是欣然承允,後來只因錯過了抵達武漢的日期,而改任爲三廳的設計委員;同年4月,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成立,郁達夫被推選爲常務理事及研究部的主任,他依然是興高采烈地走馬上任,並且代表文協,多次奔赴前線進行勞軍和視察。此間,他還以記者的身份,寫下了大量的通訊報道以及散文隨筆,向全國人民詳細地報道前線的戰況,全面地分析戰局的形勢。

——這裏有對侵略者罪行的報道,字裏行間充滿着仇恨。

視察歸來的郁達夫在文章中這樣寫道:“記者於滬戰開始後,曾由海上漂泊至寧波,由浙江內地經閩北而返福州,沿途所見,都是些赤手空拳喪家失業的婦孺老幼……”在紹興,他親眼看到了這樣一幅“慘極的流民移徙圖”:“江邊在大雨之下,濘泥之中,露宿着的上海難民,將近一萬,大半都系女工,以及老幼之無家可歸者。東面水際,聚擁着一簇蓬頭垢面的婦人,備極忙碌,則爲昨晚上露天生產之一女工在幫忙;嬰兒啼哭聲,隱隱自人叢中漏出,似在嫌母乳之不足。”在福州,他親身遭遇到了日本飛機的轟炸:“先來三隻,繞市數週,在城東的機場,投了兩三次彈。繼復聯合六隻,覆在機場,投下四十餘彈。我方的損失,除在機場爛泥地上有了五十餘個土孔以外,另外死了幾個好奇的正在機場近旁看飛機的鄉民,一共死了八九人,傷了十一二。”

——這裏更有對前線將士奮勇殺敵的歌頌,字裏行間充滿着樂觀與昂揚。

親赴臺兒莊勞軍的郁達夫,回來之後這樣寫道:“我們的機械化部隊雖則不多,但是我們的血肉彈丸與精神堡壘,卻比敵人的要堅強到三百倍、四百倍。沒有到過前線的人,對我中華民族將次復興的信念,或有點疑慮。已經到過前線的人,可就絕對地不信會發生動搖了。”從福建前線回來之後,他更是這樣寫道:“金門、廈門雖則放棄了,但我們八閩的健兒,摩拳擦掌,準備爲自己的父母兄弟姊妹妻子復仇的志士,數目仍在五百萬以上。此外則老弱婦孺也在準備,準備於萬一的時候,作最後的犧牲。”此時身經沙場的郁達夫甚至以自己的切身體會總結道:“老實地說吧,我來到魯南戰地之先,對於最後勝利必屬我的這句口號,是有七八分懷疑的。在徐州住上半月,這懷疑便減少了四分,上湘西各地去一看,這懷疑又減少了二分,等到在武漢外圍的左右翼走了一圈之後,這懷疑卻完全去盡了。現在的我,當然是百分之百的必勝論者。誰有悲觀,就請誰去戰線前後各地走一走。不親歷其境,不用自己的兩眼和一身去視察體驗,真情是不會明白的。”

這樣的文字,在以前的郁達夫的筆下,是絕對不會出現的;這樣的情感,在以前的郁達夫的胸中,也是很少能夠見到的。

揭祕: 憂鬱文人郁達夫鮮爲人知的軍事才能 第2張

在郁達夫所留下的這一時期的作品當中,尤爲可貴的是,他記載下了自己在一番狂熱之後的冷靜思索。——這是一篇名爲《“一二八”的當時》的雜感,他先是回顧了自己早先的幼稚:“在交戰期間,我們一面目睹耳聞着閘北大火的煙焰炮聲,一邊只在跑馬路,寫文章,談閒天。得到一點勝利的消息,就四處的去報告,去鼓動。得到些不利的消息時,就大家圍集起來喝酒,痛罵,有時也會放聲大哭。”郁達夫沒有隱瞞自己的弱點和不足,他揭示出了當時文人們普遍存在的狂熱與浮躁。然而,自從“一·二八”的戰火之後,自從民族遭遇到生死考驗之後,他開始冷靜地反思自己,也開始認真地反思整個戰爭了——除了“兵火戰”之外,還包括“經濟戰,宣傳戰,外交戰”等等。這時的郁達夫,嚴肅地提出了這樣一個觀點:“我們所得到的教訓,就是無論在朝在野的各派各系,無論哪一個人,若非披肝瀝膽地精誠團結起來,大家一條心,一個目標地抵抗着,犧牲着,中華民族就永無生存的餘地。中央太軟弱,太專制的時候,敵人一定馬上就會乘機而入,實行它的蠶食的毒計,挑撥,離間,偵探我們的弱點,因而來利用,這是敵人的慣伎。”

郁達夫不是政治家,也不是軍事家,然而他以文人的敏感和作家的嗅覺闡述出了對於戰爭的看法,尤其是對於“中央”的看法,實在是難能可貴的,更是具有一定遠見的。據說當時的軍界就曾流傳着這樣一個故事:廣東省的軍政首腦餘漢謀,聽說郁達夫寫有一篇名爲《軍事與政治》的時事論文,驚喜萬分,竟以六塊大洋的高價尋求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