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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琬《舟中讀書》:是作者悲苦生涯中哀憤之情的必然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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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琬(1614-1673),清初著名詩人,清八大詩家之一,字玉叔,號荔裳,漢族,山東萊陽人。 生於明萬曆四十二年(1614),清順治四年(1647)進士,曾任戶部河南司主事、吏部稽勳司主事、隴西右道僉事、左參政,康熙十一年(1672),授通議大夫四川按察使司按察使;翌年,進京述職,適逢吳三桂兵變,家屬遇難,憂憤成疾,病死京都,時年59歲。宋琬的詩入杜、韓之室,與施閏章齊名,有“南施北宋”之說,又與嚴沆、施閏章、丁澎等合稱爲“燕臺七子”。著有《安雅堂集》《二鄉亭詞》。那麼下面小編就爲大家帶來宋琬的《舟中讀書》,一起來看看吧!

宋琬《舟中讀書》:是作者悲苦生涯中哀憤之情的必然觸發

舟中讀書

宋琬〔清代〕

久拋青簡束行幐,白鳥蒼蠅甚可憎。

身是蠹魚酬夙債,黃河浪裏讀書燈。

這首詩前三句平平,詩人說自己已經拋開了書籍很久了,腰束乾糧袋四處奔波,加上路途上蚊子和蒼蠅之擾,其實也無法讀書,但他畢竟是一條書蛀蟲,讀書是他前世欠下的債,爲了還這個債,——於是,結句“黃河浪裏讀書燈”就跳出了!

“河出伏流,一瀉汪洋。”到過黃河的人們,誰能不被它九曲橫空、萬浪嘯天的氣勢和力量所震攝?它那狂放無羈的暴烈和雄奇,也似乎只有同樣狂放無羈的詩仙李折,才足以揮動如椽巨筆,爲之寫照傳神——“黃河萬里觸山動,盤渦轂轉秦地雷”“巨靈咆哮擘兩山,洪波噴流射東海”(《西嶽雲臺歌送丹丘子》)!這就是李白描摹過的那水來“天上”,波顛萬里的壯奇黃河。

而今,正是從這一派震盪天地的黃河浪影裏,駛出了一艘傲岸不馴的行船,時令正當秋夜,水天一片迷濛。但在波涌浪疊的船窗前,卻可見到我們的詩人宋琬,正鬚髯飄飄,就着高燒的燭燈,執卷誦讀!

倘若這是在廬峯月下,對茅窗孤燈,聆松濤千仞,那境界一定將格外清美幽渺吧?倘若這是在西子湖畔,仰修竹千竿,聽游魚唼喋,於執卷吟賞之際,也一定會更添幾分韻致吧?但“黃河浪裏讀書燈”之句,卻把這“讀書”的背景,轉換在了壯奇雄闊的浪濤之間,而且是在燭照浪影的艙間“燈”下,那境界又豈是上述這境所可比擬?

宋琬《舟中讀書》:是作者悲苦生涯中哀憤之情的必然觸發 第2張

此刻的艙中當然也是幽清的。幽清得連一隻令人憎厭的蚊子蒼蠅都沒有。然而這幽清,又是以何其驚心動魄的艙外之景爲陪襯的啊:浩蕩的黃河在夜天下狂暴喧騰;熒熒的船火,還可照見一陣又一陣掀天濁浪崩裂眼前;濤聲隆隆,如疾雷碾過船之兩舷!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上,突然推出挑燈撫髯,執卷而誦的詩人近景,那氣度和儀態,該帶有怎樣一種睥睨古今、笑傲萬浪的沉靜和瀟灑!

如果說“黃河浪”所蘊含的,是極大的動盪之境;那麼“讀書燈”所顯示的,則是迥然相異的靜謐之境。這兩者本來很難相容,詩人卻以身臨的浪舟讀書之興,將它們奇妙地組接在了一句詩中。大“動”與大“靜”由此相反相成,雄奇的“黃河”夜浪之涌,與瀟灑的詩人“讀書”身影,由此相疊相錢,輝耀了整首詩行。一個爲前人不到的嶄新詩境,在行舟黃河的詩人宋琬筆底,就這樣興象崢嶸的創生了!

這詩境的創生雖說出於偶然,卻是宋琬悲苦生涯中哀憤之情的必然觸發。倘若不是在順治七年、康熙元年“兩度繫獄”,飽嘗過宦海沉浮的險惡“風濤”;倘若不是憎惡於“白鳥(蚊子)蒼蠅”式讒人的陷害,厭倦於“久拋青簡束行幐”的仕途奔波,而嚮往着一種放浪無羈的自由生活——那麼,宋琬又怎麼會覺得,黃河的“掀天濁浪”,並不比“人間”的風濤險惡?又怎麼會激發在“黃河浪”中化身“蠧魚”,挑燈誦書而一“酬夙債”的豪興?

由此反觀此詩之前三句,你便不會因爲它們的吐語平平而以爲無足輕重了——其實,“久拋青簡束行幐”之卑陋,“白鳥蒼蠅甚可憎”之煩囂,恰都是運筆上的一種鋪墊和反襯。它們之存在正是爲了在結句中造成詩情的巨大逆轉,以翻出一個之與截然不同的人生境界。有了這卑陋和煩囂的反襯,“黃河浪裏讀書燈”之境,便愈加見得雄奇瀟灑,超世脫俗,而令你無限神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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